冕下的眼神凝重。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要動用這種絕藝,哪怕他壓箱底的絕藝配合之前他所發現的賈赦的招式之中本質的破綻足以重創,甚至殺死賈赦。畢竟,催動絕藝的代價是他積攢了這麼多年的香火盡數乾涸,在未來的數個月的時間之中變回那個曾經在修行的關隘之前不得入門的少年。
對於已經習慣了掌握生死,主宰他人命運的冕下來說,這無異於將自己的脖頸送到那些無時無刻不想要爬到他的腦袋之上,成為國家真正主人的王的大刀之下。
只是,冕下那雙眼睛看著那愈發狂暴的賈赦,在揮刀之間愈發看不清招式套路的賈赦,已經感受到危險的他也是不自覺之間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猶豫不決的心思盡數斬斷。
此刻!
此時!
已經容不得他再做猶豫了。
那口刀還在進化,還在蛻變,還在變強。而且,那個持刀人也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成長,為了駕馭那口刀,駕馭那口危險到了極點的刀。
真是令人羨慕啊!
冕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內心會生出如此荒誕而又可笑的感情,但是,在轉瞬之間,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於賈赦的嫉妒。
在步入大宗師之後的冕下,每一步的前進都是付出了無數的生命,吃了不知道多少苦頭,渾身上下的骨頭斷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得到的,但是,這個傢伙卻僅僅是靠著跟自己的戰鬥就可以飛快地前進。
“決定好了嗎?”
賈赦看出了眼前這位冕下的行動之中的猶豫,手中的刀勢也因為主人的期待而稍稍放緩了一點,但是,放緩不代表著賈赦身上的氣勢削弱了,反而因為放緩,那因為鮮血的缺少而愈發狂躁的刀身上所積攢的力量愈發恐怖。
賈赦把持著自己手中這柄刀,臉上的笑容之中沒有半點因為自己手中刀的叛逆而感到生氣,反而在催促著眼前這個猶豫不決的男人快點下定決心。
“如你所願!”
深深看了一眼那個期待自己變得更強與他一戰的男人,神像那肅穆的氣息開始變化,變得詭譎,變得異常的血腥,就像是宗教最開始的時候就離不開的血腥和祭祀。而在經過百年的變化,在冕下刻意操控之下變得溫和的信仰和香火變回了曾經的兇殘以及~惡!
“曾經的國教可不是如今這般的溫和。”
在神像如液體一般扭曲,變形,朝著更為猙獰和古怪的形象變化的時候,暫時將自己的上半身從神像之中送出的冕下抬起手,看著從自己指尖滑落的那恍若鮮血的金屬液體,臉上的溫和和慈祥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無數縱橫交錯的刀口所描繪出的詭異的神聖。
“我曾經踏足了天朝上國那民不聊生的時代,更不巧的是在最開始我加入的那個隊伍還遭遇了你們那個時代最為殘忍的軍隊。不過,那些傢伙對我反而很好,用一頓大餐招待了我,隨後我便成為了那個軍隊的一員。”
吐出自己的舌頭,肆意地感受著空氣之中所瀰漫的血腥味道,將自己的優雅徹底掩藏的男人終於展現出了自己從軍隊之中學來,並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血腥禮儀。雙臂肆意舒張,甚至已經有一些扭曲的舒張令這位冕下下意識地回憶起了那在無數的敵人的屍骸前跳舞的將軍。
“只可惜,那個時候的老大死在了更強大的傢伙手下,我不願意離開,卻在組建軍隊時再一次被擊潰。在那之後,如老鼠一般狼狽地逃回了這個國度之後,我憑藉那些朋友教給我的東西,成為了這個國家的主祭,同時,悄無聲息之中把持著這個國家的一切,然後,國教誕生了。”
“但是,在最開始,有很多人反對,所以,他們就成為了第一批祭品,由我親自獻祭,獻祭給我的祭品。”
漆黑的眼眸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