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王子騰騎在馬上,站在佇列的最前方,眺望著已經將身影投放在了王子騰眼中的京城巨門。
多少年沒有回來了?
王子騰不知道。但是,毫無疑問,他,王子騰,作為武勳這一塊唯一想要衝擊內閣的人,這一次的九邊巡查無疑是失敗了。
明明他從賈家那邊拿到了關於九邊的一些訊息和一些九邊將領的人情,但是,王子騰的巡查工作依舊難做。
驕兵悍將,足夠跟那些櫛風沐雨,迎霜送雪的蠻人抗衡的戰將和鐵兵,在無數的廝殺之中已經徹底淡漠了部分感情,甚至可以說一般的文官和武官在邊軍的十夫長面前都可能站不住自己的腳,會腿軟。
殺伐之氣已經浸透了骨子。
僅僅是靜靜站著,沒一點膽子的傢伙都不敢上前問話,甚至稍有不慎,在觸怒這些傢伙之後,他手中的刀子都比他的腦子轉的快。
巡九邊之時,每到一處,都有這麼幾個老傢伙蹲在驛站之中,招待著那些本來以為來九邊巡查能夠掙上一些錢,撈上一些油水的文官。
而王子騰這位勳貴則是由當地的勳貴乃至武官親自接待。
固然,王子騰本身武藝不弱,韜略尚可,把持京營節度使多年,也算是軍中宿將。但是,在這些常年廝殺的武官面前,王子騰跟那些文官的差別也只有需要多砍幾刀的問題。
王子騰的所有要求要麼被這些武官以軍機要務給駁回,要麼只給一些零星半點的資訊。
即便如此王子騰也從這些資訊抽絲剝繭所得的資訊得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情報——九邊的情況不容樂觀。
錢糧,土地,兵器,後備,乃至軍備都有問題。
但,就在王子騰想要繼續探查下去的時候,他就被一道聖旨給喚了回來。
“陛下,您在想什麼?”
這些年的戍邊經歷令王子騰鬢角的黑髮也被風雪染成了雪白。但是,那身上被京城繁華所渲染的浮躁之氣也在那幾年的風霜雪雨之下磨礪成了金剛和冰冷。
“大人,快到了。”
王子騰沒有回應自家手下的話語,只是盯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嘆息一口之後,就帶著自家家將隨從浩浩蕩蕩地朝著王家府邸走去。
說起來,他也有幾年沒有回來了。
雖然跟京城之中的妻子妹妹也有書信之間的來往,但是,對於京城的局勢也是把控不住,尤其是在那位賈家大紈絝崛起之後。
“恩侯,你居然越過我們成了戰帥,真是了不得啊!”
“了不得到陛下居然想要藉助我來限制你。”
作為兵家之人,雖然王子騰是市舶司出身,半道出家兵道,但是,多少也是兵家自己人,也知道賈赦這位戰帥的含金量。
恩侯那樣子性格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屈從於之前就在他手底下二哥長二哥短叫的弟弟呢!
陛下,小心啊,猛虎在騎上去之後,就可能下不來。
……
“林如海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從林如海宅邸之中發來的密函令當今十分憤怒。他憤怒地將林如海的密函扔在了自己的案牘之上,但是,僅剩的理智卻令當今沒有叫喚自己的秉筆太監和持印太監上前觀看密函。
半晌之後,當今靠倒在龍椅之上,在昏黃的燭光照耀之下,那震怒的龍顏更像是一張扭曲的鬼臉,猙獰而又嗜血。
本來鹽鐵稅本來就是朝廷極為重要的稅收之一,甚至可以說是在林如海的操持之下,光是江南的鹽稅就可以佔據到整個朝廷稅收收入的四分之一,整整九百萬啊!
雖然說這些稅收之中有九成是歸戶部,但是,仍有一成歸入了皇室內庫。
而林如海如今在江南所探尋到的沿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