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繼宗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會遭遇如此的背叛。
對,背叛。
在牛繼宗的眼中,賈赦和賈敬兩兄弟進入軍機處的一言不發就是對於他的背叛,看著他們軍機處的奏摺一點點被林如海手底下的那幾個文官審閱之後送到當今御書房,牛繼宗就不爽利,尤其在這些日子已經註定丟掉兵部尚書這個位置的他遭受到的勳貴擠兌越發嚴重。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氣呼呼地將自己手中酒杯之中的酒水盡數倒入了自己的口中,醉醺醺地吩咐下人送上酒水。
但是,在下一刻,送上酒水的卻並不是他想象的管家,而是他家那位即便是生悶氣都不敢向她吐露自己如今所遭遇的窘迫局面的夫人。
“夫人,你來了啊,管家跟你說了吧!”
牛繼宗打了一個酒嗝,眼神迷濛地看著自己的妻子,臉上露出了幾分頹疲。往日標榜自己是男人中的男人的牛繼宗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自家妻子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想要哭訴自己這些日子所遭遇的不公,但是,話到嘴邊,他又怎麼也說不出口。
“想要訓斥為夫的魯莽,就只管訓斥吧!”
只是,在下一刻,牛繼宗所想象的自家夫人那暴風雨一般的打擊並沒有到來,反而一隻相對於大家閨秀來說略顯僵硬,但是,對於他牛繼宗來說卻是最溫柔的手掌出現在了牛繼宗的腦袋之上。
“夫人!”
“繼宗,這點打擊就讓你失落了?”牛夫人的聲音似乎帶著無盡的魅力,只是一句反問,就令本來還是佝僂著自己的身子的牛繼宗一下子挺直了自己的腰桿,哪怕醉醺醺,搖搖欲墜,牛繼宗依舊挺直了自己的腰桿。
“夫人,為夫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點失敗而失落啊!”
“為夫失落的是賈敬賈赦那兩兄弟根本沒有在意我們四王八公的交情,說背叛就背叛,完全不在意我們武將大權旁落的失敗啊!”
在這個時候,牛繼宗才噴著粗氣,眼睛通紅地向自己的夫人訴說著自己對於當今文武局勢的擔憂。
“我擔心,在這樣子發展下去,朝堂之上哪裡還有我們武將的地方啊,我們武將好不容易才從前朝的窩囊之中變回來,那兩個傢伙居然想要讓它變回去。”
牛繼宗一拳捶在桌上。
可怕的巨力之下,整個桌子的桌腿直接嵌入了青磚之中。
“我可不想要我兒在未來要跟那些文官卑躬屈膝,受盡侮辱,還要將自己的功勞拱手送上。”
說到悲處,牛繼宗眼角竟也有淚花閃爍。
“可是,你覺得,一位兵家大宗師會坐視自己代表的武力一面的力量衰弱下去嗎?”牛夫人反問。
“怎麼不可能,明明他家娃娃都是姑娘,沒有一個傑出的男娃娃。”
在這個時候,牛繼宗對於賈赦可沒有半點好氣。他更願意用更為險惡的想法去揣測賈赦的所思所想——賈家的青黃不接是諸多勳貴家族都知道的,如果犧牲勳貴一代人來換取之後的興盛,想來賈赦也是願意的。
“那你覺得,他會以何種手段來反擊日漸強大的文官呢?”牛夫人還在引誘牛繼宗說出他心中的猜測。
“還能夠用什麼,用一場文官指揮之下注定會大敗的戰爭來翻盤!”牛繼宗說出這句話之後,他才驚訝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似乎是意識到了為什麼那兩個或是狠辣,或是狂暴的傢伙會排斥自己了。
兵家子弟,什麼時候要靠著一場註定損失的戰爭來奪取地位了?
兵家的止戈之意,才是兵家的立身之本。
兇,惡,毒,狠,不過是為了將所有想要將天下拉入地獄的垃圾們嚇住。
牛繼宗看著自己的夫人,在自家夫人那雙剪水秋眸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