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無數奴隸的哀嚎聲聽在耳中,卻並沒有因為這些人的哀嚎有任何的動容的南安郡王將自己手中的酒杯高舉,在自己的主座之上俯視著此刻在軍營之中仍放浪形骸的將士們。
“郡王殿下,要不是您,我老牛這輩子說不定真的要死不瞑目了。”已經在狂飲之中喝得醺醺然的一位老將端著酒碗,踉蹌之中來到了他的主將面前,單膝直接跪了下來,嚎啕大哭起來,“現在,咯,老牛可以給妻兒一個交代了,多謝郡王!”
“牛將軍,你喝多了。”有還沒有喝醉的將軍上前將這位已經在藉著醉酒懷念自己的妻子的大老粗給攙扶了下去,不讓這位在沙場之上斬首數十的老將軍醉死過去,“你的酒量本來就不好,別多喝,到時候殿前失儀,老子可不救你。”
那位鬚髮皆白的老人家本來就已經昏昏沉沉,但是,在聽到這位將軍的話語的時候也勉力睜開了自己的惺忪睡眼,挺起了自己的腰桿,伸手將自己的老友的衣領給提了起來。
“老子不用你救,老子還了那些茜香國那些傢伙四百刀,那些傢伙落在老子妻兒身上的刀,老子一輩子都忘不了,現在還給那些傢伙之後,老夫接下來死了都值。”
“死了都值啊!”
手上的力氣不小,但是,在看清楚攙扶自己的人是自家老友之後,自稱老牛的將軍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樂呵呵地朝著自己老友發問:“老何,你怎麼變成好幾個了,不過,多點好,多點好,至少一個人死了,還有另外幾個人陪我喝酒。”
只是,說著說著,這個牛將軍真的就如他老友所言,酒量不咋地,硬生生醉了過去。
眼前的荒唐令這位南安郡王有一些不適應,但是,到底還算是有城府的他並沒有顯露出自己的不悅,依舊朝著那兩位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這場酒宴的老將軍們舉杯示意。
莫名地,送走那兩位將軍之後,再一次返回宴席的南安郡王從那些白天嗜血廝殺的將士的眼睛看到了幾分真真切切的尊重。他也只是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重新拿起了自己的酒碗,走入了那些已經沉浸在快樂和悲傷的軍隊之中。
在這一刻,看著那些或是哭,或是笑,或是高歌,或是低語計程車兵,將領,這位天生貴胄才第一次從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幾分人世間該有的樣子,而不是那像是白天那般惡魔出籠的姿態。
他似乎是已經意識到自家那位苦苦為自己謀劃的父親為什麼會要求自己跟這些將士同吃同住了。
這些傢伙,或許真的就是他們南安郡王府能夠應對那位野心勃勃的當今的底蘊,或許真是他們這一家子一旦落難能夠救命的最後稻草。
不過,時日還長,南安郡王從這些將士的眼中已經看到了他們對於自己的認可,那麼,獲取他們的忠心所需要花費的時間想來也不會太久。因此,在篝火之前,南安郡王在跟諸多將士碰杯之後,已經微醺的南安郡王舉杯迎向了跟隨自己踏入戰場的那些勳貴。
“牛繼宗那個傢伙真是不知所謂,我南安省兵強馬壯,兵多將廣,如何可能會輸給那彈丸之地?”有勳貴陣斬十首,著實於這第一戰之中賺下了不少的家底,已經有一些放浪形骸的勳貴完全沒有理會他口中那位大人兵部尚書的身份,言語之間多有冒犯。
“哈哈,這可不能夠這麼說,牛大人不過是謹慎慣了,已經忘掉了作為九邊之人該有的血勇罷了。”有魁梧的大漢停下了對於自己面前血肉的咀嚼,在滿嘴肉渣的情況下,對於那位極力阻止他們開啟戰端的牛大人也有幾分鄙夷。
“好了,牛大人如此做也有自己的考量,我們四王八公之中寧國公和榮國公不也沒有參與這場戰爭嗎?”
對於已經被自己綁上戰車,無法下車的這些勳貴還是十分包容,沒有對於這些傢伙的僭越而惱怒的南安郡王只是出言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