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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若繼承帝位,他們定會希望他,也會教導他成為一個好皇帝,但教導和他為了他們而做的承諾又是另一回事了。
元陵大師似是看出阮覓所思,溫聲道,“施主,小殿下至純至孝,又被教得極好,即使他不許下這般承諾,亦會是一個好皇帝的。”
“老衲隱約記得他曾說過,其父皇一世征戰沙場,殺戮無數,又以嚴苛手段肅清吏治,是以在史書上有苛暴殺戮之名,但實際上我大周經歷數十年的滄桑,早已內憂外患,千瘡百孔,沒有他父皇的一次又一次血戰,沒有他在前的承擔,到他手上的又如何能是一個四海安定,政治清明的天下?”
“是以,小殿下說,他一個守成之君,就算再勤勉,付出的和他父皇的承重又如何能相提並論呢?其諾其願,以帝王來說,是其應盡之責,以人子來說,也只是他對其父其母的一片心意罷了,所以,施主實在不必為此有所歉疚。”
阮覓懷著一副沉沉的心緒來見元陵大師,又懷著另一番複雜的心緒離開。
此時她腦中思緒繁亂,倒是忽略了元陵大師的一句話,那便是他說那夢中所見,玄凌許願的是,“以一世勤勉,造福天下黎民百姓”,既是一世,那自然是幻夢中那一世,如何現在又再讓他做下承諾,說是他上輩子就應下的呢?
要是玄凌知道,必然又會說,這元陵老和尚是天底下最最最奸猾之人了。
阮覓忽略了這個細節,只是心思重重的離開了元陵大師的佛堂。
她出到院中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等候的趙允煊。
暗金色的錦紋龍袍,長身靜立,與那看不到邊際的灰茫白雪之景色差極大,但卻又似與之融為了一體。
阮覓頓住了腳步看他。
而他聽到動靜也轉過了身靜靜看著她,眸色深深,溫柔,專注又堅定,但卻並不急迫,只是看著她,等著她。
阮覓心中情緒一陣翻湧。
這個人,是她選擇的丈夫,他曾經對她有欺瞞之過,卻也是情勢所迫,並且亦為之付出了代價那一世她死,他便以一世的自苦和最後的性命償之,這一世,她未身隕,他也已受了許多的煎熬。
但他一直堅持的,都是想要跟她在一起,並且一直都在為之努力著。
而她,亦並非沒有動心和動情,卻為何不肯為之做一些努力呢?
她想著,深吸了一口氣,展了一個笑容出來,向著他走了過去,走到他面前,伸手向他,待他握住,便再抬頭看向他,笑道:“陛下,等年後,就舉行立後大典吧。”
每一個人都可能要負重而行。
每一世,他都承擔了他的責任。
連玄凌,亦選擇了他的責任,雖然那可能並不是他最喜歡的她相信以玄凌的性子,他必然能找到最適合他自己的為君之道的。
那她,又怎麼能一直逃避呢?
更何況,那也只是一個封號。
正如他所說,到底要如何為後,她可以自己慢慢摸索,既能盡其責,亦是她喜歡的方式。
趙允煊一怔,隨即眼中便綻放出黑亮的光芒來。
他握緊她的手,垂首看著她,對她柔聲道:“好。”
阮覓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咧了咧嘴,笑容更大了些,側了腦袋看向一邊的梅林,佯作懊惱道,“沒想到這立後竟然是我從陛下這裡要來的。”
趙允煊笑,低聲道:“我的命都是你的,不管是什麼自然都是你的。”
又何須來要?
不過他說的聲音很低,她並沒有聽得真切。
她轉頭過來問他,他卻已經岔開話題了。
正文完。
不過這並不是一個結束,而只是他們一起生活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