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還有另外幾人,不過都是在院子裡,並沒有近身服侍。
當年她難產,之後身體一直不好。
他不可能沒查過原因,祝嬤嬤和大夫都說是因為她的體質之故。
她的體質特殊,這些他都是知道的,所以便只命人好好幫她調養著。
及至他回京城,她說是南陽侯夫人曾氏母女害她。
他雖沒有說什麼,但暗中卻還是再查了一遍,包括將在北疆執行任務的藍姑召了回來。
可是卻仍是一無所獲。
包括曾氏身邊的心腹嬤嬤,用了手段讓她招供,她也只說曾氏的確有心把顧柔嫁給他,但一來曾氏知道他身份貴重,二來覺得阮覓出身商戶,不足為懼,一心想著都是拉攏她,最開始決沒有想要除掉她的心思。
這好像是個無解的結。
可那是在他信任藍姑,信任祝嬤嬤的前提之下。
若問題是出在祝嬤嬤身上呢?
雖則他不願去往這個方向去想,彼時也真的看不出任何一點問題。
他捏著信的手指慢慢用力。
其實有些事情就是沒有開啟那個口子,但若一開啟那個口子,事情就並沒有那麼複雜難查。
但若真是祝嬤嬤,他要怎麼跟她交代?
阿覓從來都是一個玲瓏心肝之人。
她知道雪影是他的人。
也知道她在江南的一言一行雪影都會跟他稟告。
這事他也沒有避著她。
所以雖然她和顧柔談話之時讓雪影退下了,但事後她卻直接找雪影詢問藍姑和祝嬤嬤之事。
她必然知道雪影會跟自己稟告。
所以,她其實是在間接的告訴自己。
讓自己查。
也是看自己如何處理此事。
*****
就在趙允煊召見雪影之時,大長公主則是去了養和宮。
已為太上皇的貞和帝便在那處養著病。
大長公主剛踏入內殿門檻,“哐”得一聲一個茶碗就飛到了地上,汁藥四濺。
她站在門口頓住了腳步,然後就看到裡面一個頭發已然發白的婦人正跪在地上動作緩慢地慢慢收拾著茶碗,貞和帝正捶著床惡毒地咒罵著:“滾,給我滾,這裡的人都死光了嗎?讓你這個賤人來給朕喂藥?”
他罵得喘氣,收眼間卻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嘉寧大長公主......他罵聲一頓,隨即瞳孔卻是猛地收縮。
“阿弟。”
大長公主喚道。
幼時一直到他登基為帝,她都是喚他阿弟的,還是在他登基之後才改了口喚他“陛下”。
而現在,顯然不再合適喚他“陛下”了,便索性用了幼時的稱呼。
貞和帝慢慢靠回到了床上,眼睛卻是一直盯著前面的大長公主,自己的長姐。
大長公主是他的長姐。
比他還要年長三歲。
可此時立在門前的大長公主,身姿挺立,肌膚白皙,雙眸透亮,二十年如一日,無一絲老態。
說她觀之不過三十幾許也不為過。
而他呢,病倒在床,苟延殘喘,受盡病痛的折磨。
貞和帝眼睛盯著她,情緒複雜,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大長公主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溫淑妃,不,溫氏,道:“你先下去吧。”
她看著溫氏收拾了茶碗,看著她退下,待她的身影不見了,這才慢慢走到了貞和帝的床前,看著他又喚了一聲“阿弟”,道:“我問過太醫,他說過你的身體不宜動怒,當靜養才是。”
“靜養?”
貞和帝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