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緊鎖,繼續開車?他怎麼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聽到一句爆炸的資訊,直接死在路上。
“我先從高三說吧。”
高燃等車子啟動後就開始,“你也知道我的成績,在班上也就一般,全年級的名次沒法看,我想進你的母校,差一大截,怎麼辦?只能做題,白天做晚上做,吃飯睡覺上廁所,腦子裡都是試題。”
他呵呵笑,“那一年的總結就一個字,累。”
封北的車速很慢,邊上的車一輛輛從後面開上來,將他甩遠,他還是維持著慢吞吞的速度。
“考上警校後,我一天都沒輕鬆過,你沒告訴我,上了警校會有哪些訓練,還有司法那個要人命的鬼東西。”
高燃摸著男人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輕描淡寫的說著他大學四年的地獄生活。
人就是這樣,無論多麼艱難,也只有在正經歷的時候痛苦不堪,挺過去了往回看,會有種從當事人變成了旁觀者的感覺,有點像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封北一邊開車一邊聽,好在他開得慢,還挑了人不多的路走,沒跟哪輛車發生碰撞。
高燃感嘆,“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就是五年。”
封北轉著方向盤,無視在他手背上亂摸的那隻手,“澡堂裡是怎麼回事?”
高燃聳聳肩,“就是那麼回事,我差點被人上了,打過一架之後,那哥們成了我的死黨之一,改天介紹給你認識。”
封北一口拒絕,口氣硬邦邦的,“不用了。”
“家裡涉黑,他當警察。”高燃笑了笑,“那股子倔勁兒一般人真做不出來。”
車停下來等紅燈,高燃側身,拽著男人的衣領將他拉近一些,唇湊上去,“我的死黨,昨晚酒吧裡的少年,還有一些我們不認識的人,他們都跟我們一樣,同性相戀不犯法。”
去年高燃看到一本書裡說什麼同性相戀是淫||亂||逆||性,罪孽深重,要受到上帝的嚴重處罰,見鬼去吧。
手機鈴聲一響,高燃就趕緊去接,“媽。”
劉秀簡單說了老太太的病情,人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但畢竟八十多歲了,到了那個歲數,就是活一天賺一天,“那什麼,小燃啊,你爸要回來了。”
高燃的眼皮跳了一下,偷偷觀察男人的表情,車裡就這麼大點地方,電話裡的聲音他肯定能聽得見,“不是下個月嗎?”
劉秀說,“他知道了你瞞著他的事。”
高燃靠著椅背,空著的那隻手不停捏動,透著他的焦慮,“媽,我會跟爸解釋,你別擔心。”
“我是怕你爸去找你的上級,他這幾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脾氣越來越大了,莫名其妙的發火。”劉秀唉聲嘆氣,“小燃,你爸就希望你能談個朋友,你談了,他心裡頭也就能踏實些。”
高燃看著車窗外的景物,“我才剛大學畢業。”
“是讓你談一個,又不是讓你立刻找個人結婚生孩子。”劉秀說,“你們這一代人講究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很多都談好幾個,我跟人說你二十三了,一個都沒談,他們都很吃驚。”
“這有什麼好吃驚的,有的人感性,感覺來了就談,也有的人理性,比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