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頓了片刻,一點點地把藏在心裡的東西全部清了出去。
白明明聽完大快人心,“報應!”
他那倆個字來的突然,既響亮又用力,蘇夏嚇了一跳,某根神經被扯住了。
白明明咂嘴,“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蘇夏隨口冒出一句,“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對,我要說的就是這個!”白明明忍不住表達感想,“我倆這麼瞭解彼此,竟然沒好上,月老一定是手抽筋了。”
他又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沈肆不在你邊上吧?”
蘇夏抽嘴,“不在。”
“那就好。”白明明鬆口氣,“別把剛才的話告訴他啊,那公寓住的特別舒服,我不想被掃地出門。”
蘇夏,“……”
白明明正經起來,“小夏,我媽信佛,她老在我耳邊唸叨凡事都有因緣,什麼業因,業報。”
“李蘭就是業報到了,活該。”白明明說,“你明顯是招小人了。”
好一會兒,蘇夏說,“我就覺得命運真的很奇妙。”
白明明不喜歡那種苦大仇深的東西,他說笑道,“可不,我都打了多少年光棍了,也不知道我的真命天女在哪個犄角旮旯窩著。”
蘇夏猛然想起什麼,“你那次不是說去相親嗎?”
白明明正在走路,冷不丁絆了一下,差點摔出去。
都這麼久了,他都忘記這茬了,蘇夏竟然還記得。
“相親也不一定就能看對眼啊。”白明明唏噓,“我看上的,人家不待見我,想跟我好的,我嫌。”
蘇夏的思緒被他帶跑,“多試試,機率就大一些。”
“知道的知道的,我在等緣分,到了肯定塞兜裡。”白明明腦子一熱,問了句,“小夏,你真不回家了?”
蘇夏沒說話。
白明明自知嘴賤,硬是沒收,又問道,“你爸在你幾歲的時候娶的李蘭?”
蘇夏說,“三歲吧。”
白明明嘖嘖兩聲,“看看,那麼迫不及待,你才三歲就給你找一後媽。”
“幸虧你嫁人了,還嫁給了他們惹不起的沈肆,不然後面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蘇夏摸著窗臺冰冷堅硬的邊沿,還好,她有幸遇到了那個男人。
愛她,尊敬她,拿真心對她。
“明明,”蘇夏說,“下個月我就要去德國了。”
“去德國?”白明明哀嚎了一聲,“那以後見你一面不就得漂洋過海了?”
蘇夏說,“荊城有很多我不想看見的人。”
“我明白。”白明明說,“換個地方也好,重新開始。”
免得觸景傷情,心裡的疤快好了又爛掉,沒完沒了。
蘇夏說,“去那邊後我這個號碼就不用了,到時候我會把新的告訴你。”
白明明停下腳步,他扭頭往回走,在地上找到小龍人掛件。
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髒兮兮的,白明明爆了句粗口,他把小龍人拿到手裡,擦擦就串回手機上了。
友情這東西的分量究竟有多少,沒有明確統一的數字。
對白明明來說,他的朋友很多,交心的就一個。
遲遲沒等來回應,蘇夏問,“明明?”
“在呢。”白明明吐槽,臉上掛著臉,“小龍人的繩子都換了好幾個了,還是容易掉,姑奶奶,我就說別送我這玩意兒,你偏不聽。”
聽他提起小龍人,蘇夏的記憶一下子倒回當年。
那時候她很孤獨,是白明明一次次用自己熱情和積極向上的樂觀心態感染著她,始終沒有放棄過。
蘇夏沒有沉浸在回憶裡,怕觸到令自己傷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