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箐說,“溫的。”
把水遞給她,謝楚說,“你也就這時候才像個女人。”
水送到嘴邊時頓住,鬱箐譏諷,“是嗎?”
謝楚壓制著脾氣,“要你服軟一次,跟要了你的命一樣。”他俯視著自己曾經有過付出的女人,“萬一,我是說萬一,孩子真出個什麼意外,鬱箐,你自己看開點。”
謝楚說的慢條斯理,牙關咬的有點緊。
鬱箐沒反駁,也沒冷言冷語,她顯得脆弱許多。
“有事叫我。”謝楚看不得她那副樣子,見慣了她的驕傲清高。
過了一會,鬱箐下床上廁所,她路過沙發,望了眼躺在上面的男人,回來時她沒走,站那兒不動。
裝睡的謝楚留意鬱箐,對方如果突然過來打他,他也好及時做出躲避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鬱箐緩緩彎下腰,手按到謝楚額前散落的髮絲,她將那些凌亂的髮絲一點點捋到謝楚的腦後。
那是一個很簡單平常的動作,不到一分鐘,卻極為熟練,帶著親暱,彷彿做了太多次了。
謝楚的身子一震。
腳步聲走開,又折回來,謝楚的身上一沉,多了床被子。
耳邊是清冷的聲音,“我怕你把感冒傳給我。”
謝楚立刻拿背對著鬱箐,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發火。
躺到床上,鬱箐睡不著了,她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謝楚的那個萬一一直在她的腦子裡,她不敢去細想,但是怎麼也忘不掉。
那句話就像是一根刺,紮在她的思緒裡,拔不下來。
萬一孩子出現了什麼意外,她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五點多那會,護士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病房裡,謝楚這剛有點睡意,全沒了。
“你們做護士的挺辛苦啊。”一夜查好幾次。
那護士笑著說,“習慣了。”
“早飯等會就會送回來。”她說,“二號樓有食堂,你們可以去看看。”
那話是對著鬱箐和謝楚說的,大半時候眼睛都在謝楚那裡,出於對偶像的無意識關注。
護士走了後,鬱箐皮笑肉不笑,“怎麼?看上了?”
謝楚懶的理睬。
鬱箐的眼底浮出情緒波動,她忽然說,“摸一下。”
謝楚沒明白, “摸什麼?”
鬱箐沒再說話。
盯著看了幾秒,謝楚伸手,輕放到鬱箐隆起的肚子上,他不敢全部放上去,怕他的手掌壓到孩子。
過了會,謝楚愕然,“他在動?”
掌心下一鼓一鼓的,動的還很活潑,那地方好像是腳。
鬱箐的神情柔和。
時隔多年,他們在這一刻終於心平氣和了下來,雖然持續的時間很短暫。
早上邱容出現在醫院,帶著一點生活用品,要長住。
她和裡頭的謝楚打了個照面。
外人眼裡的丈母孃和女婿碰頭,只有生疏和不快。
病房的門關上,邱容問鬱箐,“昨晚謝楚一直在這裡嗎?”
她是要陪的,老伴,女兒,兒子,兒媳,他們竟然全都露出要謝楚陪的意思。
“嗯。”鬱箐的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一直在。”
邱容說,“算他還有點良心。”
她把幾個袋子放桌上,“早飯吃了嗎。”
鬱箐點頭,“吃過了。”
邱容看看鬱箐的肚子,“羊水還流嗎?”
鬱箐說,“早上不流了。”
邱容臉上一喜,“那你繼續躺著,多喝水,補充水分,別亂走動,我就說我們鬱家人不會那麼柔弱的。”
鬱家人?門口的謝楚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