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稍微好了一點才舒口氣:“班長,你早上五點給我發簡訊說回去了,現在快九點了,都沒吃早飯嗎?”
江暮行吃著糖,語氣平淡:“忘了。”
宴好張了張嘴,視線落在他額角的紗布上面,又往下移,掃過他高挺鼻樑上的一點血跡,最後停在他指骨分明,佈滿生活痕跡的手上,早上不會是在忙著打工吧?
江暮行抬眼,宴好快速偏開頭,眼角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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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了這麼一小會,宴好臉就曬得發燙,他很白,面板也很嫩,禁不住曬。
江暮行站了起來,往樹蔭下走。
宴好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指了指一處:“班長,那邊有計程車,沒幾個人在等,我們過去吧。”
江暮行沒動:“我騎車。”
“你騎車來的?”宴好驚得倒抽一口氣,擔心得過了頭,就有點生他的氣,全浸在了言語裡,“怎麼沒打車啊班長?你那樣騎車太危險了,要一隻手捂著傷口,一隻手抓車把手,路上車又很多,萬一再出個事……”
江暮行淡聲道:“攔不到車。”
宴好嘴唇輕微一顫,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坐上計程車,宴好就給他爸打越洋電話:“爸,我暑假要學車。”
宴明城那邊是半夜,不久前才忙完一堆工作,剛睡著就被兒子吵醒了,他也沒發脾氣:“去年過年,我跟你媽都提議你學車,你不肯,說要等上了大學再做打算,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宴好望著車窗外極速倒退的街景:“想學。”
“行,那你學吧。”
晏明城打哈欠,“等你考了駕照,爸爸給你買輛車,牌子隨你選。”
宴好抓起劉海往後捋:“我要防震功能強的。”
司機不經意間看一眼後視鏡,發現少年竟然有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只是那裡面沒有光亮,也沒溫度,陰沉沉的,配著眉心那顆硃砂痣,顯得有些妖冶。
冷不丁地對上視線,司機心下一驚,沒有再看。
電話裡宴明城問:“防震?”
“嗯,防震,”宴好微閉著眼靠在後座,“爸你有推薦的嗎?”
宴明城沉吟道:“那就路虎吧,車型你挑個喜歡的。”
“要是你拿不定主意,我跟你媽到時候商量著給你點建議,最後你再做選擇,先這樣,爸要睡了,你在學校乖一點。”
掛了電話,宴好翻著江暮行發過的簡訊,一條條的翻,眼前晃過他低血糖發作的一幕,心臟有點疼。
宴好想,以後出門身上要多帶幾塊糖,還有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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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行開啟家門,面對他的是一地狼藉,他早已習以為常,漠然地拎著一袋藥走進去。
周翠從房裡出來,滿身酒氣:“小暮,你頭上的傷醫生怎麼說?”
江暮行關上門,扶起歪倒在地的椅子。
“媽媽不是故意的。”周翠心虛又侷促的站在牆邊,攏著一頭凌亂長髮,“媽媽就是,就是昨晚看了個電視,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喝了些酒。”
江暮行把桌子擺正。
“不生媽媽氣啊。”周翠走過去,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往他額角伸,“讓媽媽看看你的傷。”
江暮行避開她的手。
周翠臉上的討好跟愧疚時間就凝固住了:“媽媽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了,你還想要怎樣?要不你也往媽媽頭上扔個啤酒瓶,讓你討回來?”
江暮行冷眼一掃:“有意思?”
周翠抱著胳膊往後縮了縮:“小暮,都是媽媽的錯,媽媽知道你平時很辛苦,週末早上要打工,回來的時候一定很累,是媽媽喝多了沒看清,把你看成你爸……”
“不對,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