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過你,上個月媽碰巧見過她,跟她聊了聊,現在她跟你在一個城市上班,是大學老師,教那個什麼,西班牙語,對,就是西班牙語,長得比小時候要體面多了,人很有禮貌,還問起了你。”
裴聞靳重複著說,“媽,我放不下他。”
“你倆年紀一樣大,又是初中同學,兩家也離得近,”裴母說,“你們年輕人不是講究兩個人談戀愛,要有共同話題嗎?你跟她肯定有話題聊,不會有什麼代溝,還是一個地方的,以後走親戚很方便。”
裴聞靳沒有再重複,他只是將玉佩戴回脖子上,對著母親彎下了寬厚的腰背,頭低了下去。
裴母一下子就沒了聲音,她看到兒子頭頂有白頭髮了,有一小片,看得她眼前真真發黑,站不住的後退了兩步,“怎麼會這樣子呢……”
裴聞靳說,“我也不知道,就是那樣了。”
裴母偏開頭擦擦眼睛,“你的心臟不好,經不起折騰,就找個順眼的物件安穩過日子吧,老話說,平平淡淡才是真,那孩子真的不適合你。”
“不單單是顯赫的家世,還有他的性格,太鬧了,也太嬌氣,就是個被人捧著長大的小少爺,你跟他在一起,跟養兒子沒什麼兩樣,而且還是精貴的養法,你現在不覺得累,幾年後呢?吃不消的,聞靳,算了吧。”
裴聞靳維持著那樣懇求的動作,沒有動,也沒說話。
裴母看得糟心,她乾脆背過身去,“就算你不放,那孩子家裡也不會樂意,你比他大那麼多,咱們家的家世又很一般,現在你爸還……”
話聲一頓,下一刻就悽然的說,“聞靳,你爸站不起來了,他那麼好面子一人,這以後要他天天的癱在床上,一步不能走,大小便都不能自己來,那活著該有多難受啊?”
裴聞靳的喉頭滾了滾,啞聲說,“媽,現在的醫學水平很發達,總會有辦法的。”
“可是醫藥費太貴了,住在那個病房裡,光是每天的房費就要好幾百,咱住不起。”裴母哽著聲音,“兒子,要不咱搬出特護病房吧?”
裴聞靳微微直起身,抬手拍了拍母親輕顫的背,“有我在,沒事的。”
目送母親回病房,裴聞靳拿出藥瓶,裡面空了,他捏住藥瓶,後仰頭靠著冰冷的牆壁,有一下沒一下的磕著。
疼痛絲絲縷縷的蔓延開,壓制住了四處流竄的狂躁。
第二天上午,裴聞靳收到一條簡訊,銀行發的,提醒他卡上多了一筆錢,而且數目不小,他的面色變了變,走出醫院大樓撥了個號碼,在他開口前,那頭就響起少年焦急的聲音,“對不起。”
裴聞靳的腳步一頓,“為什麼道歉?”
唐遠沒有立即回答,他既傷心又內疚,昨晚他想起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