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如果不配合,就把他活埋了。
而且不會給他太多時間考慮。
不一會,土完全把沈仲的下半身蓋住,接著是綁在後面的手臂,腰腹,深呼吸變得很吃力,提不起氣。
土漫過胸口,沈仲連呼吸都困難了,他的臉痛苦的抽搐了一下。
“二爺他……”
填土的沙沙聲一停,周易把鐵鍬往地上一插,夾開嘴邊的煙抽一口,居高臨下的看過去。
“他這五年問過你幾次,都是讓我叫人查的。”沈仲咳嗽起來,喉嚨裡泛起一股腥甜,“所以我知道你。”
這算是解釋了幾分鐘前認出來的原因。
之後沈仲只是咳嗽,喘氣,沒再透露其他事情。
周易又開始填土。
土一點點往沈仲的肩頸上爬,他的臉開始發紫,“你回國是我瞞著二爺計劃的。”
那一瞬間,周遭的氣流出現細微又激烈的變化。
周易放下鐵鍬,眼底晦暗不明。
“那份郵件,我找人做的。”沈仲費力的呼吸著,露在外面的一截脖子上青筋鼓起,被皺巴巴的面板襯托出風燭殘年的淒厲,“我用你的身世引導你回國調查。”
沈仲“嗬嗬”地喘了幾口氣,“你母親人在c城鄉下,除了不能賭,其他都好。”
煙霧成團從周易口鼻裡噴出,繚繞著從坑邊散開,他將一簇菸灰彈進坑裡,面上沒有情緒波動。
沈仲佈滿皺紋的眼睛充血,“七月份那會,有一天二爺從飯局回來,提起了你,我便趁機建議他查檢視你的動向,就順勢將你回國的訊息,以及住址告訴了他。”
周易蹲了下來。
“我知道二爺會出事,但我不知道他具體會遭遇什麼,又會在什麼時候發生,今年上半年我開始不安,就等不及的用計讓你回國。”
沈仲的呼吸頓了頓,下一刻就紊亂起來,“我原本想的是,二爺攤上什麼事,不能動用沈氏的資源,或者情況更糟,身邊沒人可以用了,到時候他需要一個不屬於任何勢力的能力者,一定會選你。”
“可我沒料到他八月份就出了事,那麼快,還……還是……”
蒼老的臉上湧出驚恐,後悔,內疚,通通一閃而過。
最後停留的是沉痛。
“你重情,二爺是你的恩人,你查他的死因查到我是早晚的事。”
沈仲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突然有一束光亮照來,他倉促的閉上眼睛,“年輕人,我該說的都說了。”
光依舊在臉上,沒有移開。
像是要透過他一層鬆垮的臉皮窺探他的一把老骨頭。
語言是很奇妙的,有時候無聲的語言比有聲更加有威懾力,能擊出一個人藏在心裡的小鬼。
一滴兩滴冷汗從沈仲的額頭滾下來,臉上的土變成泥水,他如同瀕臨死亡的困獸,張合著烏青的嘴,交代了去年偷血的事。
2月一次,8月一次,一共兩次,中間隔了半年。
沈仲好像只是某個人要求他那麼做,他又出於某個原因不得不答應。
至於要血做什麼文章,他並不知曉,也許有懷疑,卻不清楚人體實驗相關的事情,也不知道主子“再生”的秘密。
那個人對沈仲是極其特殊的存在,讓他背信棄義,從一個忠心的老僕人變成叛徒,罪人,更是到了現在的生死關頭,也不打算把對方供出來。
周易關掉手電筒,把腳邊的土踢進坑裡,抄起鐵鍬填坑。
血從沈仲嘴裡湧出來,下巴領口血淋淋一片,“是我,咳,我對不起二爺。”
說完就把暴突的眼睛合了起來,老淚縱橫。
這是一種選擇,他放棄自救。
周易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