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吧。”
梅月說,“你把那管藥送到我房裡,不聲不響,你是第一個那麼做,還能全身而退的人。”
周易還望著六樓,出了神。
“僱傭兵,”梅月搔了幾下清爽的短髮,語氣很隨性,“國內的我有過一點點了解,國外的還真沒有。”
她看向青年看的方向,陽臺昏暗無比,原來的屋主死了,現在的屋主失蹤,不可能亮燈,“不論是我先前的猜測,還是如今的確定,都只是我個人掌握的資訊。”
“眼下警方在全力對付實驗基地,以後的事,等塵埃落定了再說,我會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我也相信情況不會比現在更糟。”
簡單又幹脆的表態,從一個刑警隊長嘴裡說出來,頗有力度。
周易緊皺的眉頭輕動。
梅月在恰到好處的靜默後再次開口,“上週的那起連環車禍已經查清楚了,人為的,遺憾的是俱樂部策劃人下落不明,目前正在全國秘密通緝,十有八九找到的是屍體。”
“俱樂部的線索斷了,醫院監控倒是弄出來了點東西,”她有意無意的掃了眼青年腕部的黑圈,“不過那兩個殺手都戴著口罩跟帽子,查起來……”
周易忽然出聲,語調平鋪直敘,沒有波瀾,“林少南。”
梅月把搭在一起的腿放下來,又搭了上去,放下來,這是她在聽到那個人名以後,做出的僅有的反應。
“還有嗎?”
周易把口袋裡的右手拿出來,低頭摩挲著指間的手機。
梅月伸手蓋住臉,用力搓了搓,放下手時臉上的疲態消散很多,神色嚴肅,“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
周易的拇指劃開螢幕,翻出一張照片,“蘇沫,實驗的研究員,不排除是那項研究的建立人,原來那個王於漾的同事,朋友,或者是……更親密的關係。”
梅月照著拍下來,起身去不遠處打了幾個電話回來,“你說的這個人,我已經讓同事排查了,工作量大,能不能在今晚有收穫要看運氣。”
說起另一個人,梅月的氣息有明顯的變化,“林家沒異動,作為下一任繼承人,林氏的總理職位他只是掛名,並不過問,他自己名下的所有產業都照常執行,之前我就查過他了,他最後一次的行蹤點在l城,之後就像是人間蒸發了。”
“l城很有可能是煙霧彈。”
周易從長椅上起身。
梅月對著他的背影說,“通常破案,在沒有直接線索的情況下,我會根據經驗,直覺,跟推測這三點來判斷行政方向,準確率超過了百分之七十。”
周易的腳步停了半拍。
“我的直覺是查蘇沫。”梅月說,“從蘇沫入手,找到鎖定林少南藏身地的關鍵,比直接查他要快。”
周易一聲不吭地轉過身,目光森冷如刀,彷彿能剔肉剔骨。
梅月蹙眉,這個小自己十多歲的青年讓她有種壓迫感,她坦然接受他的審視跟評估,“我需要你的協助,我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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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城市,地下室裡
王於漾躺在床上,手腳都沒被禁錮,但他跑不了,甚至跑不出房間。
因為沒有燈。
王於漾只能憑著感覺知道哪面牆上有一盞燭火,他沒辦法摸索過去,嚴重夜盲讓他寸步難行,也懶得做沒有意義的事,免得自己吃苦受罪。
那天在醫院地下車庫上了輛車,王於漾就被打了麻醉,後來他的意識像在坐船,沉沉浮浮。
王於漾處在半昏半醒的狀態,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過了多久,就感覺一直有人在他耳邊說話,重複的說。
那人的音調是有意為之,刻意放慢放輕,是個催眠師,在試圖催眠他,篡改他的記憶,卻始終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