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湘的記憶裡孟朗的性子和孟九孃的性子都沒有那麼急,也不知這孟子期究竟是怎麼養成了這麼一副桀驁性子,若是有能力,這種性子可以說是高傲;可若是沒有與之匹配的能力,那等待他的便是欺辱了。
她現在心裡滿心滿眼的都是孟子期,卻不知道,她經過的身旁茶樓上一人見她匍匐在另一個男人的背上時,差點把欄杆給捏斷了。
「小九,你要做什麼!」
嬴景倏地回身,那雙透著碧色的眼眸卻像是啐了孔雀膽的尖刃,而尖刃正死死地抵在秦藻的身上。
「放手。」他咬著字道。
秦藻眼中透著無奈,「你冷靜些。」
「我很冷靜。」眼睛裡凝成了冰。
「可能是你誤會了,她不是剛剛才受過傷嗎?」秦藻輕聲提點他。
嬴景剛從緊繃的狀態裡恢復出來,突然又死死瞪向他,「剛剛那人我看著熟悉。」
「自然是熟悉,那可是養了你好長一段日子的女人。」秦藻眼神溫和。
「我說的是揹她的人,啊,是於家的人!你去找了誰?」
秦藻看著他十足像個被妻子背叛的妒夫,覺得他可憐,又覺得他可親,畢竟他以前就像是生活在一副畫中一樣,美則美矣,沒有半點生氣,現在這副樣子可總算像個活人了。
「你知道的,我只是找於廉去醫治她的腳傷,我並未讓他去勾引她,而且,於家二郎是怎麼個痴樣你我都知,天下間除了醫術和疑難雜症,再沒有什麼能讓他看進眼裡去了。」秦藻耐心地解釋著,卻覺得他忽緊忽松的神情十分有趣。
嬴景剛重新落座,又將目光刺向他,口氣冷淡道:「秦藻,你讓於廉去的意圖真的只是讓他看病嗎?」
秦藻抽出扇子微微扇動,笑道:「難道我還能給他們拉紅線嗎?」
「真真假假,只有你心裡清楚。」嬴景端起面前的茶,輕輕抿了一口,雲淡風輕道:「我卻知道你一緊張就喜歡捏著扇柄。」
秦藻不在意道:「你說的我怎麼不知?」卻裝作不經意地低頭,自己果真死死捏緊著扇柄。
「你若是真的不相信的話,不如我們追上去看看發生了何事?」跟也沒了人影,秦藻故意以退為進道。
嬴景勾了勾嘴角,「還有正事。」手指死死捏緊了杯壁。
這時,他們所在的茶樓獨間兒的門也被敲響了。
第六十六章 雙子
日頭當空,這條街道上卻擠滿了人,於廉、孟扶蘇二人一面小心護著孟湘,一面往裡頭擠,這些看熱鬧的人還不樂意,胳膊肘故意往後甩,二人因為護著孟湘都受了不少傷。
等三人好不容易擠到圈子裡面,就見一個雖精瘦卻很健壯的鬍鬚大漢,他鬍子上方紅撲撲的,一看就像是喝酒喝出來的。
「你這小子還敢這麼橫不?」他用一隻手牢牢地攥緊孟子期雙手手腕,使勁兒一拎,將他拎了起來,另外一隻手還握著一個酒葫蘆,嘲諷孟子期幾句,便仰頭酣暢大飲起來。
孟子期則默默咬著牙,一聲也不吭,臉色灰敗。
那人將葫蘆裡的最後一口酒喝乾,粗魯地用袖子擦了擦,卻自有一番瀟灑氣度,他輕笑一聲,逗弄地將孟子期上下晃動了一下,「怎麼了?這下子蔫兒了?可是直到了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孟子期的臉氣得漲紅了,他咬著牙發出「科科」的聲響,「士可殺不可辱。」
「喲!」那人頗覺好笑地將手裡空酒葫蘆重新掛回腰間,伸出手想要做些什麼,就只聽一聲嬌斥——
「住手!」
他便立即停住了手,好像等待著什麼,好整以暇地望去,聽聲音就知道是個佳人,看見那張美艷動人的面龐,他一時有些失神,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