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沈毅並沒有在抗倭軍大營裡久待,只待了差不多兩天時間,把百戶的名單基本確定下來之後,他就離開了抗倭軍大營。
臨離開之前,沈毅收到了凌肅遞上來的“作戰計劃書”,半個月之後,都指揮使薛威將會帶領兩個千戶營南下福建,開始清剿福建沿海的倭寇。
沈毅只是簡單看了一遍,便同意了這份計劃書,匆匆的離開了抗倭軍大營,回樂清城去了。
因為浙江巡撫以及藩臺臬臺三位省級的主官,都已經到了樂清,正等著跟沈毅一起吃飯。
面對這種封疆大吏,沈毅也不好不給人家面子,只能趕回去陪三位領導吃了頓飯。
值得一提的是,現任的浙江巡撫還是原先的周義山周撫臺,而原先的布政使錢清錢藩臺,已經不知道被調任到了什麼地方去,不再擔任浙江布政使。
現任的浙江布政使與沈毅同姓,兩個人見面行禮之後,他便上前拉著沈毅的袖子,一口一個本家,十分親熱。
甚至這位沈藩臺還拉著沈毅一起往上敘了輩分,不過敘了兩三代人之後,就知道兩個人雖然同姓但並不同宗也不同支,只能說五百年前大機率是一家了。
省級的三位主官見到沈毅之後,臉上都帶著相當熱情的笑容,尤其是周巡撫,一口一個“小相公”叫著,讓沈毅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頓飯過半之後,已經年過五十的周撫臺看向沈毅,微笑道:“小沈相公這兩年,都在咱們浙江辦事,本來我等地方官,應該跟小沈相公多親近親近的,奈何省裡有不少公事要辦,實在是脫不開身,因此到現在,也才見了兩三面而已。”
那位姓沈的布政使,要相對年輕一些,他也附和著笑道:“是這個道理,要我說,小沈相公不如把欽差官署搬到臨安府去,臨安府距離樂清不算太遠,不至於耽誤公事,而且臨安府相比較樂清,可要舒服太多了。”
沈藩臺笑著說道:“到了臨安府,咱們也能多跟小沈相公走動走動,整日裡與那些粗人混在一起,有什麼意思?”
沈老爺低頭抿了口酒,沒有對沈藩臺的話發表意見,只是默默端起酒杯,笑了笑:“承蒙三位前輩抬愛,晚輩敬你們一杯。”
沈毅一端著酒杯起身,其他三個人紛紛站了起來,陪沈毅喝下了這杯酒。
一杯酒喝下肚之後,沈老爺微笑道:“晚輩在溫州府,還有不少陛下交代的差事沒有辦成,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搬到臨安府去的,不過說到臨安府,過段時間說不定真要過去一趟,到時候再叨擾三位前輩。”
周撫臺放下酒杯,笑著問道:“小沈相公何時去啊?”
“這邊手裡的事情忙完就去。”
沈毅眯著眼睛輕聲笑道:“也算忙裡偷閒,去人間天堂瞧一瞧。”
“到時候一定打個招呼。”
周義山微笑道:“可不要自己偷偷摸摸就過去了。”
周撫臺放下酒杯,微笑道:“說起來,老夫乃是常州府人,與江都府相隔不算太遠,與小沈相公你算是半個同鄉了,今年年底,老夫還準備去一趟江都府,拜訪拜訪小沈相公的那位老泰山。”
沈老爺若有所思,然後笑著說道:“想是周撫臺家裡有公子要讀書?”
“唉。”
周巡撫微微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家中幼子,自小被人說是神童,十四歲便中了生員,但是到現在已近二十,鄉試屢次不中,想送去甘泉書院,給濟中先生調教調教。”
沈毅微微低頭道:“周撫臺身居高位,還能存這份心思,真是難得。”
沈毅的意思是說,周義山這種封疆大吏,想要把自己的兒子弄上去,其實不一定全靠真才實學,有時候使點關係,給兒子安排個進士或許有風險,安排個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