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灃下山多日未歸,謝遲等不了他了,再次嘗試逃出山寨。
寨門每時每刻都有人看守,即便是晚上,一個黃鼠狼都混不進來。
深夜,謝遲躲過巡查的人,順著牆走到了偏僻的寨北面,恰好看到幾袋沙包堆在牆邊,這樣的高度翻過去很容易。
她剛要過去,身後傳來聲音,“幹嘛的?”
好在巡查的是何灃的人,沒有對她做什麼,只是送回了何湛屋裡。
……
據謝遲了解,雲寨是三寨之首,大當家叫何長輝,是何灃的父親。何灃母親也是被搶上山的,據說長得跟天仙似的,把何長輝弄得五迷三道。可她被帶上來的時候,肚子已經二個月大了,何長輝對她極度寵愛,縱容到允許她生下別人的種,也就是何湛。難怪他在這裡不受尊重,飽受冷眼,何長輝能留他一命已是難得了。
寨里人不把何湛放眼裡,屋裡頭吃穿用度全靠何灃,謝遲在這過得也如履薄冰,時常有幾個土匪對著她吹口哨,說葷話。她連門都不敢出。
那天傍晚,何湛咳出血,李山又不在,謝遲沒辦法,只好出去找人。
不想,李山沒找到,碰到青寨的宋蛟。
宋蛟是來找何長輝的,見一個漂亮丫頭竄過去,一打聽,知道是前幾日給何湛搶來的小媳婦,還未成婚。
宋蛟心癢癢,也知道何湛的身份,喝酒時直接開口跟何長輝要人。何長輝雖喝多了,卻也沒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拒絕了宋蛟,說那是給何湛的人。誰料宋蛟揚言用十杆槍換,何長輝高興地允了。
酒沒喝完,宋蛟就急吼吼地去了何湛屋裡。說是要人,實則是搶,兩個手下拽著謝遲就往外面拖。
何湛半躺在床上,用了藥,咳嗽剛好些,急的又猛咳起來,話也說不利索,“放……放”
宋蛟看著他這要死不活的樣子,諷刺地笑著,“你還是等病好些讓大當家的重新找一個吧,這個我就先帶走了。”
何湛摔倒在地,李山送宋蛟等人出去,回來後才把他抱到床上,“你可慢點,摔壞了三爺非把我皮扒了。”
“你去攔下……攔下”何湛話說一半,又開始咳起來。
李山扯過被子蒙在他身上,“我哪敢啊。”
何湛自身難保,別提護她了,旁人更不會插手。
這宋蛟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臉上兩條駭人的疤痕,禿頭黃牙,短腿沒脖子,走起路來像個站起來的蛤./蟆,而且年紀都能做她爹了。
謝遲越掙扎,拖著她的兩人拽得更緊。
她絕望了。
忽然,拖著她的人停下了。
“少當家。”
“少當家。”
何灃!
是何灃!
宋蛟對何灃很是客氣,“小灃啊,下山剛回來?”
“對。”
“好幾日沒見,也不去我那坐坐。”
“改天去。”何灃對身後的隨從說,“青羊子,把酒給宋二叔帶回去嚐嚐。”
青羊子將酒遞過來,宋蛟手下接了下來。
“這酒,隔著瓶子我都聞到香味了。”宋蛟笑的開心,“青桃可是天天念著你啊,明天,我擺桌等你。”
“好。”
“何灃。”謝遲見何灃與他相見甚歡,叫了他兩聲,“何灃——”
何灃看向被兩手下摁住的謝遲,“宋二叔這是幹嘛?”
“這不你爹送了我一丫頭,媽的,還挺有勁,看我回去怎麼治她。”
“這不是我大哥的人嘛。”
“你哥不要,送給我了。”
“是麼。”何灃笑了笑,“那宋二叔慢走。”
謝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