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大丫到馬五丫都在聚精會神地划著手指在腿上臨摹,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何忒喜歡這一家人。
尤其馬五丫不是沒見過她用廢報紙練大字,卻從來沒提過一句,哪怕是隱晦地暗示她也想識字。
是她粗心了。
可以看得出小姐妹還認識其中有些生字,但她最多是停下手指動作,還是傾聽著講臺上的聲音。
可惜她哥哥不是她,要不然拐進來當媳婦很不錯喲。
“安安,明晚還來不?”
“我得看我娘答不答應。”
雖這麼說,但關平安知道自己不會再出門。
不僅僅是她的小葫蘆要打理,還有她爹的毛褲總不能真過了年,還有好吵好吵,好多好多蝨子。
她的聽力和視力是真的又垮了一個高度,同樣的,帶來的困擾也不少。
四周黑咕隆咚的,但雪的顏色把一切映得都有個輪廓,大棉鞋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地作響。
北風挾帶著幾聲恐怖的狼嚎,呼嘯而來,颳得人睜不開眼,直鑽脖子,鑽入心間,每走幾步,就得停一下。
戴著風雪帽的關平安,脖子上扎著圍脖,厚厚的棉衣,整個人裹得跟小熊似的,被她娘勒緊懷裡。
明晚,她是真不出門。
到了大門口才被她娘放下地。
她還敢大晚上外出?
“汪汪汪……”
看著跑出迎接她的黑子朝院牆犬吠,關平安戴著厚厚手捂子的小手拍了拍它,懶得去關注誰曾接近過她家。
村口被人一守,整個外人莫進的架勢,換成野獸下山,早就一片犬吠聲,剩下的無外乎就是那麼幾個人。
說了平添心煩。
一家四口進了熱氣騰騰的正房,都不由地舒口氣。
尋常人家為了節省柴火應付寒冬臘月,白天都是等做完飯熄了火。怕冷的話,炕底下也有專門的炕洞用來燒火。
他們家不止關平安陸陸續續地在後院堆了不少木頭柈子,就是關有壽也是一有空就上山打柴。
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柴火。
接近與二十四小時沒熄火。
葉秀荷率先跑去檢視灶膛,往裡面添柴,“聽到狼叫了不?往後你們倆是真不能大晚上出去。”
“好。”
“孩子爹,要不,我就不去了,扣工分就扣工分。”
關有壽斜了媳婦一眼。
真不是怕學習?除了城裡聽不見狼叫聲之外,但凡是個村屯,哪裡少得了出現野獸的蹤跡。
“明晚我就不用過去,到點去接你就行。”
“還不如你在家教我。”
呵~
然後呢,不是這裡擦一下,就是那裡抹一把,再不就是尿遁?哼,還說閨女,這點就隨了你。
“不急。”關有壽見倆孩子還想脫毛衣毛褲,連忙阻止,“我去抱些柈子進來,你看著點他們。”
要想屋內溫暖如春,說來說去還是需要柴火。
而且一般柴火到下半夜就會熄火,還沒到天亮被窩就開始涼颼颼;能燒到早上的,還得靠粗壯結實的柈子。
這樣的木頭柈子還有一個好處,已經燒得開裂或是成小塊的時候,把燒黑帶火的碎木頭夾出來用土蓋住就成了炭。
外屋地左右各盤一鍋灶,都是連著屋裡的火炕。
葉秀荷用火鉗夾出灶膛內的這些碎木頭放入瓦甕裡面,正好瞟到倆孩子蹲在另一側灶臺前。
她閨女抓著地上的爐鉤子,幾下就從灶坑裡刨出來兩個烤得焦香的土豆,又刨出一塊泥團。
“你們啥時擱裡頭的啊?”葉秀荷記得自己出門之前有檢查過兩口灶,“擱火盆裡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