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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領著二房一行人,怒氣衝衝地回到了福貴居。
她習慣在兒子媳婦的院子裡跟他們商量事情,而不是在自己所住的紈心齋。一來福貴居本來也是她的舊居所;二來這裡院子更大,屋子也更寬敞舒適;三來,紈心齋隔壁就是東小院,她擔心自己說話略大聲一些,就會把符老姨娘引過來,到時候這位婆婆要是知道了她盤算的事,定沒有好話。薛氏不想沒事找事,只想著符老姨娘還是老實待在自個兒院子裡敲經唸佛算了,二房的事還是由二房自己管著吧。
今日她要說的話,就不好叫符老姨娘聽見。
她剛一坐下,等不及把丫頭婆子們都打發下去,就開口大罵長房與三房了。她不但要罵長房偏心,三房狡詐,還要罵皇帝不公平,居然沒給她亡夫秦槐也賜一個爵位,兒子秦伯復也沒得個好官,他們哪裡比不上秦柏了?秦柏害得皇后娘娘抱憾而亡,皇帝怎麼就不生他的氣呢?
等罵完了這些,薛氏又開始罵牛氏。往日秦松才是她最痛恨的人,但現在牛氏漸漸有後來居上的趨勢了。薛氏往日仗著自己寡婦的身份,只要能達成目的,什麼時候都可以在長房眾人面前撒潑哭鬧,十次裡倒有一半以上是能心願得償的。她心裡清楚,這是因為長房裡除了秦松以外,人人都要臉,所以拉不下臉來跟她對罵,只好讓步了事。可如今,三房的牛氏竟然有不亞於她的本事,一樣能拉下臉來罵人,那小叔子秦柏還知道她許多往日的把柄,動不動就拿出來懟她。害得她想鬧,也得投鼠忌器,心中憋悶萬分。
真是的,既然是讀書人,就該斯文些,君子一些,講點道理,跟她婦道人家有什麼好計較的?沒得失了身份!她跟牛氏吵鬧,那是她們女人家的事,秦柏在一旁看熱鬧就好了,居然象秦松一樣參與進來不說,還威脅起她來了,真真是斯文掃地!
薛氏在那裡罵個沒完沒了,早在她開罵的時候,小薛氏就已經把屋裡的丫頭婆子都打發下去了,想了想,順便把三個孩子也一併打發出去。婆婆這嘴說出來的沒好話,有些詞兒簡直叫人聽不進耳了,怎能讓孩子們聽見?秦錦春和秦遜乖乖走人,但秦錦儀卻堅持留了下來。她認為自己已經是大姑娘了,長輩們商量正事的時候,她有資格留下來旁聽。尤其是她覺得自己的母親小薛氏太傻了,時時在祖母與父親面前犯蠢,她若不在場,只怕母親又要惹出禍事來。
小薛氏用眼色暗示長女快走,秦錦儀只裝作沒看見。小薛氏急了,正要開口的時候,薛氏終於停了下來,還十分不滿地說:“你們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小薛氏連忙坐正了,低頭應道:“是,太太,兒媳謹聽您的教誨。只是……方才太太在枯榮堂裡說得太過了。無論如何,咱們家有了第二位侯爺也是件喜事。您當著眾人的面說皇上不公,叫人傳到外頭去,會給大爺惹禍的。咱們家雖是國舅,但您心裡也清楚,咱們二房素來沒什麼聖眷,不過是沾著承恩侯府的光罷了。若皇上知道您說的話,心中不喜,未必會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不予追究的。”
薛氏氣得直拍桌面:“你到底是誰家的媳婦?!怎麼胳膊還往外拐呢?!你真是要氣死我了!”
秦錦儀連忙為母親賠不是:“祖母別生氣,母親只是為父親擔心罷了。”
薛氏冷笑一聲,又轉而挑剔起了兒子秦伯復:“你怎麼不說話了?方才在枯榮堂裡,我被三房那對夫妻揪著痛罵時,你怎麼就啞巴了呢?!你媳婦不幫我就是了,我原也沒指望過她,可你是我兒子,我一心一意為你著想,心疼你沒得個爵位,才會跟長房、三房去鬧。你怎能看著我叫他們聯起手來欺負了,卻不幫我說一句話?!”
秦伯復一直陰沉著臉,一聲不吭,此時聽到母親質疑,他才抬起頭來,陰沉地說:“母親問我為什麼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