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鬱山看著遞過來的檀木盒子, 過了一會,他伸手接過。今晚是個適合和解的日子,曲鬱山在心裡想,如果他能跟周望卓說開,也許他不會破產,謝紫安也不會。
他和崔檸能好好在一起。
“謝謝。”曲鬱山把盒子放在自己腿上,手指不自覺在檀木盒子上蹭過,片刻後,他開口,“望卓哥,我們認識多久了?”
“十四年。”周望卓沒有思考,就給出答案。
曲鬱山把“十四年”在舌尖重複一遍,“真的好久了,我其實一直有話想對你說。”
“如果我不想聽呢?”深夜裡,周望卓的聲音聽上去與白日有些不同。不對,與其說是跟白日不同,更準確的說法,是跟以往都不一樣。
原來的周望卓跟曲鬱山說話,無論什麼情況下,總是會帶著溫和的口吻,不疾不徐的。現在聲音裡有的是冷,如一把能撕裂黑夜與白晝的刀。
曲鬱山頓了下,“你不想聽,我也要說,要不然我走了。”
周望卓沉默一會,他沒有開口,便是默許曲鬱山繼續說下去。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實際上相處的時間並不是那麼多,你在我初三的時候就出國了,我原來是把仰慕當成了喜歡,其實我是覺得你特別優秀,想像你一樣,所以才認為自己喜歡你。
“我很抱歉這些年給你造成了困惱,但望卓哥,我們現在都長大了,我已經弄懂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你對我也未必是喜歡。”
曲鬱山的話驟然被打斷。
“你為什麼認為我對你不是愛?”
周望卓把“喜歡”換成了“愛”。
“因為我們沒有相處多久,你見到的我只是小時候的我,和你去年回國見到的我,你不瞭解我,我也不瞭解你。”曲鬱山說。
周望卓聽著曲鬱山的話,沒有向對方說明他有多瞭解對方,他知道曲鬱山喜歡吃什麼,幸運數字是什麼,最喜歡的老師,最討厭的老師。
他有曲鬱山任何時期的照片,他聘請的**偵探本事還不錯。
他像個變態,在大洋彼岸的那端,一邊剋制自己不主動聯絡曲鬱山,一邊病態地收集跟曲鬱山相關的所有東西。
曲鬱山說了一大堆來證明他們只能是朋友,卻突然發現旁邊的周望卓一直沒有再開口,不由側眸去看。旁邊的男人神色如水,靜靜地看著他。
曲鬱山靜了十幾秒後,道:“抱歉,我可能說了一些你不舒服的話,望卓哥,我真的希望我們可以當朋友,如果不能的話,我希望你能好好的,這個世上沒有人值得你去傷害你自己,而這個世上也還有人讓你能感到高興。”
周望卓沒有接話,曲鬱山看看周望卓,拿起檀木盒子,準備走,“我走了,晚安。”
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小鬱,我的禮物呢?”
曲鬱山腳步頓住,看了眼手裡的檀木盒子,“我明天給你送來。”
收了周望卓東西,的確該給對方回禮。
可他不知道的是,周望卓問的是他的生日禮物。
他的小鬱已經徹底忘了他的生日。
周望卓在心裡想。
*
從周家回來,曲鬱山發現自家別墅都已經熄燈了,他有些尷尬地回房,開燈,發現自己屋裡坐著一個醉鬼。
崔檸和曲爸兩個人喝了很多酒,曲爸已經回房睡覺,崔檸憑藉著心裡的那股子氣,洗了個澡後,坐在曲鬱山床上,看曲鬱山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此時見人回來,他步履踉蹌地站起來。
“你這是喝了多少啊?”曲鬱山忙把檀木盒子放下,扶住崔檸。崔檸順勢抱住曲鬱山,鼻尖在對方脖頸間嗅來嗅去,光嗅還不夠,他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