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來,難道就看著你被衙役帶走受審嗎?”
里正夫人的形形種種顯然觸怒了知縣:“藐視公堂,該當何罪?”
“回大人,按律應當堂受責十棍,以儆效尤。”
此話一出,旁邊立刻站出兩名衙役架著里正夫人按在地上,未等里正反應過來,那水火棍就落在了里正夫人身上。
咚、咚兩下。
隔著厚實的冬衣都能感受到疼痛,林初月就在身後,視線都被打的晃了兩下。
“大人手下留情!”這聲音是在林初月身邊,她抬眼去看,就見行色匆匆的李鄉紳。
李鄉紳都來了,這訊息傳的可真夠快的。
知縣大人未曾喊停,衙役的手也沒有停,衙役動作很快兩三下就打完了十棍。
李鄉紳心疼極了:“知縣大人手下留情啊!”
知縣這才注意到那後面的人,定睛一看竟是李鄉紳,說起來,知縣大人和李鄉紳也是相熟的。
前幾年修城裡的一座橋時,縣裡的稅銀不夠,知縣做主到百姓中募集,這李鄉紳就牽頭出了不少銀子。後面那座橋能修好還多虧了這裡相生,思及此知縣大人才給了他幾分好臉。
“這不是李鄉紳嗎,為何在這公堂之上?”
李鄉紳趕緊回答:“知縣大人這受審的人是我女婿,剛剛被打的人是我女兒啊我……”
“哦,來人賜座。”
這段插曲揭過,再次回到這裡正的第三條罪狀上。
“張權義,你身為張家村裡正戶籍監管不嚴,還故意遺漏村民身份信件,你可認罪?”
里正抬頭看著知縣威嚴的臉,心底犯難。
他當然不想承認,可難保這邵硯山又從哪個旮旯角落裡搜了證據,他這事兒做的不算太隱秘,若有心去查倒也不是查不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但看旁邊還有自己的親眷,李鄉紳也在,他心裡又莫名多了些底氣。
里正猶豫道:“知縣大人,這定罪是要講及證據的……不能任由他人空口白字汙衊我。”
知縣大人點頭:“那上任張家村上任里正可在。”
“回知縣大人,按那邵秀才的話已經帶來了,在後堂待著。”
隨後,衙役把那滿頭白髮的老里正帶來了公堂之上,這位老里正年紀有些大,走起路來都十分艱難要靠人扶著,知縣大人便免了他的跪。
“張權義故意遺漏村民身份信件,可有此事?”
“知縣大人……是,是有這回事。”
等了好一會兒這上任里正,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又再說了一遍。
在堂的人也聽得明白,就是說這交接之時,原本那位村民的落戶是手續齊全沒有問題的,可偏偏四年之後,這又到了張權義這位張家村的新任里正手裡,戶籍就出了問題。
甚至還因為這事,張權義想借著這位村民身份為遊民的機會,把人送進縣衙大牢裡。
在外面一層圍觀的百姓,聽了也唏噓感慨,真是黑心,害人終害己。
為了自證不是自己的問題,那上任里正還拿出了自己保管的身份資訊呈上了給知縣大人。
知縣大人在看,林初月心裡也在思量,原來當初阿爹給他辦的那份失怙文書根本就沒有問題,只是里正想要藉機把她送進大牢而已。
那麼她和阿爹這陣不就是白忙活了。
想到這裡林初月心裡也是氣急,如果沒有這一茬,沒有阿硯發現,她肯定還被矇在鼓裡。
她不由得看向那依舊站著的身影,似乎是有感應一般,邵硯山微微側頭餘光觸及了林初月,他偏頭再看。
確實是林初月。
她就站在他身後不過一丈的位置,她在人群中很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