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曼生將屋中火爐搬到了兩個鐵籠的中間,又把床上的墊鋪從鐵籠裡塞給了丁澤。
過了好一會兒,夏近秋身上終於有了些微暖意。
「咳咳……」輕弱的咳聲。
「師叔!你醒了!」她趕忙湊了過去。
夏近秋又咳了幾聲,待看清是她,立時推了一把,「你、你回來做什麼。」
「師叔?」師叔的力氣並不大,石曼生只是稍稍後退了半步又趕忙湊了過來。
「百里宮都沒了,這些都不關你的事,快走。」夏近秋似乎有些激動,說完這些,立時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起來,咳著咳著就咳出了鮮紅的血沫。
「咳咳咳……」夏近秋一聲聲地咳著,撕心裂肺,越來越多的血從口中湧出,煞白的臉竟然漸漸成了青灰顏色。
「師叔!」石曼生大驚,師叔這分明是寒氣已入五臟的表現,需即刻用銀針逼出,她猛地衝到門邊,怕打著門板,「開門!快開門!」
「何事?」門外站著的是阿甲。
「阿甲?阿甲!」聽到他的聲音,石曼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畢竟是認識的人,「你開開門,我師叔需要醫治,我只要去取一套銀針就好,就在我屋子的桌上。你開開門就好。」
「待我問過大人。」門外傳來離開的腳步聲。
「別,別走!你開門啊!來不及了!你開門,開門啊!」石曼生用力撞著門,幾乎是哭喊出來,「求你了,開門!」
「咳,咳咳……」
鐵籠裡,夏近秋咳出的血已經染紅了她身上的棉被。「開門!快開門!」無論石曼生如何呼喊,再也沒有人回答她,圍著屋子的黑衣侍衛們就像是一座座靜立的雕像,對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
「師叔……師叔。」無可奈何的石曼生回到了夏近秋身邊,隔著欄杆抱住了她。
「石頭,咳咳……你要離開,無論如何,離開。帶著丁澤……走。咳咳咳……」漸漸的,夏近秋的聲音越來越低,呼吸越來越弱,剛剛睜開沒多久的眼睛又疲憊地闔了起來。
「師叔!不要睡!不要睡!」
「你再忍忍,再忍忍啊。他們馬上就開門了,馬上就來了。」石曼生不停地和她說著話,卻仍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師叔的氣息變得若有似無。
丁澤在另一個籠子裡,沉默地看著這一切,指甲深深扣入了手心。他也注意到了石曼生的指尖,斑斑血跡,十指連心。
……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
阿甲帶著那套銀針走了進來,「石姑娘,你要的……」
石曼生瘋一般搶過針盒,慌忙掀開拿起銀針,手起針落,隔著籠子就往夏近秋幾處大穴直直刺了過去。一息,兩息,三息……
夏近秋沒有絲毫動靜,靜得如一汪死水。
「師叔……」她發顫地喚著,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一咬牙,將那些銀針生生壓下去了一大半,只露一小截還在外頭,這是破釜沉舟斷脈逼氣,很可能筋脈爆裂。
「噗……」
奄奄一息的夏近秋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血中竟然散著森森寒氣。
在一旁監視的阿甲有些詫異地收了下眉——寒毒?百里宮的人也會中毒?
血吐盡,夏近秋的臉上的青灰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見夏近秋終於緩過了氣,石曼生懸著的心鬆了下來,急忙取出銀針,不能繼續壓迫筋脈。
然後,她又細心地為師叔掖好了被子,將那火爐也拿近了些。
「能不能麻煩你,給點熱水熱茶?」,她看向阿甲,聲音嘶啞。
阿甲沒說什麼,點了點銀針數量,拿在手中走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熱水喝熱茶有人送進了屋裡,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