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石曼生正頭朝下地被人扛著,胃部正貼著那人的肩膀。胃裡被顛得翻江倒海,她幾乎就要吐了。從她的角度能看到這個人身上到處都沾著泥土樹葉,衣服已經看不出顏色了,鼻子裡全是沖天的土腥味道。
剛才,石曼生被柳木白帶著走出地道沒多久,就遇到了這個怪人。他是從地上憑空鑽出來的,二話不說,撈了她就跑。此人輕功極佳,卻姿勢很怪,跑起來的時候,雙腿一直曲著,頻率極快,有些滑稽。但就是這麼不中看的輕功,沒一會兒就把柳木白身邊的幾個侍衛甩得沒了影。
被擄走的時候,石曼生看到了柳木白驟然變色的臉龐,心裡還挺痛快。
可現在……她有些笑不出來了——這個髒兮兮的的人,為什麼要擄了自己?
好想吐……
☆、85八十五
石曼生被扛著走了許久, 頭朝下的姿勢使得她全身血都往腦袋沖, 頭脹頭暈, 眼冒金星。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那怪人總算停了下來。
一個橫拋, 石曼生被丟在了河邊的一棵樹下。
突然轉換的姿勢,讓她的胃再也承受不住, 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可悲的是,由於她的穴道還沒解, 吐的東西有好些都沾在了自己身上,擦都沒法擦。
發覺她的狼狽, 那個泥土人嫌棄地嗯了一聲,像提溜抹布一樣拖著她走到河邊, 二話不說就把她扔了下去。
噗通——
石曼生全身不能動,被丟到水中,很快就沉了下去。
不一會兒,河面上只剩下了一溜串小泡泡。
河水沒頂的瞬間,她內心猶如萬馬崩騰——這廝毛病啊!
就在石曼生鼻子進了好多水後……她被挑起來了。
沒錯,是挑。
一根長棍穿過她的腰帶, 往上一挑, 她被丟在了河邊的石灘上……
不用多說,又是那個怪人做得好事。
嗆了水的石曼生眼淚都出來了,卻只能默默看著自己嘴巴和鼻子裡慢慢往外出水, 她連咳嗽都咳不出來——該死的點穴!
……
良久, 石曼生終於緩過勁來, 視線也有了焦距。
她一抬眼,就看到那個泥人正蹲在河邊洗手,手指一根一根慢悠悠地洗過來,洗得相當認真。
洗完了手,他開始扒拉麵上纏的那些布。石曼生從沒見過一個人在臉上纏這麼多布,除了一雙眼睛,什麼都沒露出來。側對著石曼生,怪人把嘴邊的布扒拉開來,還就著河水漱了漱口。
石曼生看著這一切,越發覺得不可思議——這人很愛乾淨?可為什麼放著全身上下這麼多泥不管,就洗手漱口?
很快,石曼生就知道了答案。
只是這個答案……
……
洗好手,漱好口,泥土怪人走到了石曼生旁邊。借著明晃晃的月光,石曼生總算是看到了他的正面。怪人個子不高,身材矮矮蹲蹲,看上去有些滑稽。全身是泥,頭上包著布,現在除了眼睛,嘴巴和下頜也露了出來。也許是陰影緣故,面板看上去有些黑。他露在外頭的一雙手,指節分明,細細長長,除了膚色有些發暗,完全算得上是一對美手,完全不像是這麼個身材能有的。
怪人提了石曼生一個胳膊,擄下了袖子,看著她濕漉漉的手臂似乎皺了下眉。而後,一手抬著她的手臂,一手從衣襟裡掏出了一方白帕子,好生鋪在石曼生的小手臂上,來回擦了擦。
她特特注意了下,這個人擦拭的時候抬了小拇指,動作有些娘氣。
石曼生有些不確定——看身材,應該是個男的。
將她的手臂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確定都擦乾淨了,怪人這才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