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只是瞪著她,示意她不要給自己搗蛋。她剛抬腿要走林珏便嚷了起來,聲音又尖又細。
“打盹是睡覺的小名兒,先生別被她騙了去!”隨即又是一陣鬨笑,鬱庭芳嘴角也露出了些許笑意,佯裝嚴肅維持著秩序。齊九狠狠地瞪了一眼林珏,林珏也只是偏著頭譏笑她。
齊九一會兒盯著書本發呆,一會兒看向窗外。她往窗外一瞥,是一個相貌堂堂卻滿眼不懷好意的男人在往裡看,眼神在鬱庭芳身上徘徊。她挑了挑眉,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站起了身。
這人大概就是莊莘了。
齊九攥緊拳頭,抬頭就要出去打那廝,忽地轉臉,察覺到了鬱庭芳的目光。
鬱庭芳正教孩子們讀著詩文,講臺下的孩子們皆是搖頭晃腦的。她向齊九投去嚴厲的目光,微微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齊九心裡盤算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先生好!不知先生貴姓?”齊九恨得牙癢癢,卻佯裝一副嬉笑的模樣,對莊莘拱了拱手。
莊莘也連忙回禮,禮罷言道:“免貴姓莊。不知你是...”莊莘拿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齊九,眼裡有半分疑惑,半分狡猾。
“我叫齊九,是鬱先生的小表妹。從小沒讀過書,最近我爹叫我來登州看看姐姐,也跟她在這裡識幾個字,不想一輩子當個睜眼瞎。”齊九笑嘻嘻地說道。心裡卻確定了這人就是莊莘,拳頭攥得更緊,恨不得上去打他一拳。
“啊...好哇...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儘管來找我。”莊莘舒了口氣,回給齊九一個虛偽的笑。
“好,多謝先生!對了先生,您是叫莊莘嗎?我姐姐常提起你呢。”
“對,是叫莊莘...哦?真的嗎?庭...鬱先生最近也常提起我嗎?”莊莘聞言兩眼放光,不由得精神一振。
“可不是嗎!姐姐說莊先生待人極好,又是個極仔細的,家世也好,模樣也不錯。所以我今天只看了一眼您,就認出了您是莊先生了!”齊九假笑著,胡謅出了這段話。
“豈敢豈敢,鬱先生高抬我了。”莊莘聞言喜笑顏開。今天能在這看見鬱庭芳他自己也吃了一驚,而後便是按捺不住心情又想過來看看鬱庭芳。他的心一直都沒有死,儘管他上次把鬱庭芳賣與了到依千紅,他心底仍然有一絲僥倖,覺得鬱庭芳不會認為是他動的手。一來是他平日裡對鬱庭芳是極好的,鬱庭芳對他雖然算不上親熱,但兩人相處得也不錯。二來是自己上次是趁鬱庭芳被迷昏了後才動的手,她醒來便在倚千紅了,鬱庭芳沒有理由知道是他動的手。
齊九的這番話言語之間透露著鬱庭芳對他印象仍然不錯的意思,他不由得情緒高漲。
齊九見他這般喜形於色,心裡不由得冷哼了一聲,於是心生一計。“我姐姐還說呢...”齊九將莊莘拉到一個安靜的角落,見四下無人於是在她耳邊輕輕道:“我姐姐還說,莊先生若是有意,後天黃昏要你在城外小樹林的橋邊等她,她有話和你說呢。這兩天先生就不要去找她了,我姐姐害羞得很呢。”
莊莘後退兩步,連忙給齊九作了好幾個揖。“多謝!多謝表妹!你放心,莊某不是那不識抬舉的人,你回去就和你姐姐說,莊某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鑑,死也不會辜負她!”齊九聞言也只是笑笑,假笑遮住了她眼底的冰冷。兩人又隨意地寒暄了幾句,莊莘才依依不捨地告辭。只是經過鬱庭芳教課的地方,又往裡面多望了幾眼。
齊九冷哼一聲。
既然死都不會辜負她,那就讓他死好了。
晚上回到家,鬱庭芳一進屋便直接躺在了床上,她太累了。齊九蹲在一旁殷勤地給鬱庭芳捏著有些腫脹的小腿,諂笑著道:“娘子掙錢養家辛苦了,我給娘子捶捶腿。”
鬱庭芳一笑,摸了摸齊九的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