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釗拎著盒子急急往家裡走去。
盒子裡裝著他給兒子買的糖果和蜜餞,給老爹買的補藥,還給媳婦買了一塊花布。花了五兩多銀子呢,沒了多可惜。
丁釗和妻子租住在七口衚衕,離銀豐大街不遠,快走兩刻多鐘就到了。這一片住宅又破又舊又小,住戶多為商販走卒。一進衚衕口,就能聞到一股濁氣。
地上的髒水窪一個連著一個,他踮著腳尖走過水窪,扣響第二個院門。
“誰呀?”一個女聲。
丁釗道,“芝娘,是我。”
兩個聲音都沒聽過。
盒子裡的荀香一陣激動,沒想到已經死定了的她絕處逢生,命運再次發生了逆轉。
荀香是被摔醒的。
聽到外面人哭馬叫,猜到出了什麼事,裝自己的盒子掉在了地上。
她不敢哭叫,祈禱那個婆子嘴裡的“何順”不要把盒子撿起來。又怕不撿起來,自己被人踩死。
正糾結時,盒子被拎了起來。
她欲哭無淚,最短命的穿越女當定了。
一段時間後,她又重新燃起希望,因為拎盒子的人沒有坐車而是步行,也沒有聽到何嬤嬤的說話聲。
可能有人見財起意,搶先拿走了盒子也不一定。
荀香祈禱著,無論小偷、土匪、惡人,誰拿都好,就是別讓何順拿。
不管前方是虎穴是龍潭,總比馬上被弄死強,還有謀劃的餘地。
聽到那兩個聲音,荀香確定自己的確被另外的人撿走了。
插門的聲音,接著是男人的聲音。
“我還給你買了塊印花布。”
女人笑道,“治病花了那麼多錢,幹嘛還花冤枉錢。”
丁釗笑道,“藍底紅花,你做衣裳好看。”
夫妻二人進屋,把木盒放在桌子上。
張氏看著木盒驚訝道,“當家的,這盒子不是咱家的。”
丁釗一驚,低頭細看木盒,深褐色,大小一樣,但盒子上雕了花紋,木頭好得多。
“的確不是咱家的,一定是在銀豐大街拿錯了。走得急,也沒看仔細。”
他趕緊把盒蓋開啟,看見一個穿著綠色衣裳,戴著粉色小帽的奶娃娃蜷縮躺在盒子裡。奶娃娃睜著大眼睛,靜靜看著他們。
丁釗和張氏都驚呼起來。
“老天!”
“怎麼回事?”
丁釗講了他路過銀豐大街時,遇到驚馬大亂,手中的盒子掉下地又重新撿起來的事。
“我馬上回銀豐大街,看看有沒有人找孩子。”
張氏則是被盒子裡的奶娃娃吸引了,眼裡盛滿了喜愛和憐惜。
“嘖嘖,真漂亮,我第一次看到這麼俊的孩子。膽子還大,沒有哭。”
她把孩子抱出盒子扯下尿片子,是閨女。
她眼裡的疼惜之情更盛,又仔細察看了孩子一番,說道,“衣裳、帽子都是極好的軟緞,還繡了花,縫了珍珠,燻了香,盒子上也雕了花……這孩子不簡單,定是出身大富之家。”
來京城的一年,張氏打絡子拿去繡鋪賣錢,分辨得出料子的好壞。偶爾也會遇到去那裡的富貴人家女眷,也分辨得出香的優劣。這孩子的香味雖然極淡,卻極好聞,應該是少找的上乘薰香。
丁釗也看出了不同尋常,“這麼小的奶娃娃,不說富貴之家,就是咱們平頭小老百姓,出門都要抱在懷裡,或是背在背上,生怕把孩子磕著碰著。
“有錢人家的孩子多金貴,怎麼會裝在盒子裡,還蓋了蓋子,明顯就是不願意被人看到。會不會是壞人把孩子偷出去賣錢?
“或者,偷孩子的人是孩子父母的仇人,要把她殺了丟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