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持哈哈笑道,“媳婦,謙虛點,你這話是拉仇恨的。”
唐氏聰明地瞥了張氏一眼,笑道,“我娘說的,兄弟唯願兄弟窮,妯娌唯願妯娌慫。聽持哥的,我偷偷高興。”
本來還替丁利來高興的張氏冷了臉子。
真是二貨!
還不能跟她一般見識,一般見識會氣死。
丁持嘿嘿笑道,“靈靈心直口快,大嫂莫生氣。弟弟知道,利來有這個造化是香香幫的忙。從小我就教育利來要把妹妹巴結好,巴結好了,他想要的所有東西妹妹都能給他。看看,準吧,哇哈哈哈……”
唐氏崇拜地看著丁持,兩人秋波流轉呵呵笑著。
丁壯特別看不上這兩口子的德性,忍著想揍丁持的衝動。
說道,“下個月讓人去一趟滬縣,給利來帶些衣物和過年的東西,老二媳婦準備準備。”
唐氏恍然大悟,“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公爹想的周到,我回家就準備。”
丁壯冷哼一聲沒搭理她。
三孫子可憐,這對爹孃能想到彼此,卻想不到別人,包括他們的兒子。
三孫子是老大媳婦養大的,香香幫著教懂事的,自己和老大都比不上她們……
孩子如今有出息了,他們連一句大嫂的好都不知道說。
丁壯說道,“立春娘,利來五歲來到這個家,長到十三歲,我知道你辛苦了。稍後我讓人拿二百兩銀子給你,想買什麼買什麼。”
有公爹的這句話,一切都值了。
張氏笑道,“利來是我的侄子,應當的。”
唐氏笑道,“公爹,利來說了大嫂的好,我還給大嫂送了不少東西。都是一家人,‘好’也不需要天天掛嘴邊。”
幾人都沒搭理她。
張氏聽說荀駙馬單獨給閨女送了禮,又警惕起來。
那個老不羞,不會知道香香是他的親閨女,才如此上心吧。
她悄悄跟丁香耳語道,“荀駙馬怎麼回事,怎麼能給小娘子送料子。”
丁香笑道,“娘,他是我的師兄,還是我的表伯,送點禮物也沒什麼。”
晚上,丁釗沒回來吃飯。
長隨回來稟報,老爺在明月樓請幾位官老爺吃飯。
夜晚,東順街燈火如晝,花枝招展的樂女抱著樂器在人群中穿梭著,酒樓妓館茶肆裡飄出陣陣歌聲及笑鬧聲,給寒冷的初冬增添了幾分濃豔。
丁釗幾人喝完酒,一個個紅光滿面走出明月樓。
丁釗一一把那幾位官員送上車。
他剛想上自家馬車,一個聲音傳過來。
“丁釗兄弟,你又來京城了,在哪裡發大財啊?”
丁釗一愣,忙說道,“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那人道,“我是張老三啊,住七口衚衕,咱們可是當了一年的好鄰居。我還去你家喝過酒,你媳婦燒得一手好菜……”
“去去去,我不認識你。”
丁釗今天喝得有些多,腳步踉蹌,心裡發慌,急忙上了馬車。
他跟車伕和長隨解釋道,“那人的確是我的一箇舊識。但是個賭徒,被他認出來,找我借錢不好不借……”
馬車跑遠,張老三啐了一口,“呸,有幾個鳥錢,穿上綢子衣裳,就不認人了。你他孃的就是化成灰,老子也知道你是丁釗,當初跟老子一樣住七口衚衕,窮的叮噹響……”
一個三十幾歲穿官服的人走過來,義正言辭說道,“那人的確叫丁釗,如今可是從五品官員。你辱罵朝廷命官,是要坐牢挨板子的。”
張老三嚇得趕緊哈腰說道,“草民該死,草民不知道丁釗……什麼,丁釗當了官了?哦哦哦,再不敢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