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去唐家借錢,丁壯沒抱什麼希望。自己兒子闖了禍,還把人家閨女拐走了。但現在已經山窮水盡,必須去碰碰運氣。
還有另一件事得讓釗子去辦……
郭良走後,丁壯說道,“別把孩子嚇著,立春娘把香香和立仁帶去東廂。立春是長子,必須要有擔當,跟我們一同面對這件事。”
丁立春挺了挺小胸脯,抿著嘴點點頭。
張氏覺得頭頂的天塌了,哭著去拉丁立仁和丁香。
丁香不想走,爬上丁壯的膝頭含淚說,“香香不離開爺,香香聰明得緊,將來要考女狀元。想聽,出主意。”
丁立仁也不走,“爺,我將來要考進士,聰明,也能出主意。”
摟著軟軟的小身子,丁壯捨不得再推開,抱著丁香進了臥房。
他把丁香放在地上,開啟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個大木匣子,又拿出十幾貫大錢。
丁香以為他會拿藏著牆角那個荷包,那裡面的玉質地極好,若賣了肯定能還上債。
但丁壯並沒有拿,直接去了堂屋。丁香又抱著他的腿,亦趨亦步跟著。
那個玉佩一定比爺爺的性命還重,所以他才捨不得拿出來。
丁壯把大錢放在桌上,又把匣子扣下,裡面有幾張契書、銀票和幾錠銀子。
“這是咱家的全部家底。家裡有一百四十六兩銀子,十二貫銅錢的存項。鐵鋪院子和爐子、打鐵物什,轉讓鐵匠契書的費用,這些能值個三百兩左右。這個院子值三十幾兩銀子,十五畝地和地裡的產出值一百兩銀子,那頭老牛值個八兩銀子。”
固定資產得讓專人估價,他說的價格算不上準。還有鐵匠的身份,不是你會打鐵就能開鐵匠鋪,還要衙門批准或者鐵匠轉讓。
丁釗道,“我還有幾兩銀子的私房。”
張氏道,“我也有些私房。”
丁香道,“香香有私房,都拿出來。”
“我們也有。”丁立春和丁立仁表態。
幾人回屋拿私房。
丁香跑去南屋拿出那個大匣子,把底下的三張紙拿出來藏進一隻舊鞋子裡,再把鞋子放在小榻底下。
幾個月前,丁香偷偷拿鵝毛做了一支簡易鵝毛筆,重新把那些資訊記在一張紙上,又重新畫了李媽媽的像和夢中的情景。
她拿著匣子去了上房。
因為丁持和丁壯買的幾樣首飾,丁香的私房是最多的,值個幾十兩銀子。
丁釗和張氏的私房有九兩碎銀和一些大錢,張氏把幾樣首飾也拿出來了。
丁釗又難為情地看了丁香一眼,他把那七顆小珍珠也拿來了。
說辭是,“生香香的時候,方老大夫送的。這是南珠,能值個十幾兩銀子。爹對不起香香,連這東西都拿出來了。”
小衣裳不值什麼錢,沒拿。
丁香雖然心疼那幾顆小珠子,也覺得此時該拿出來。
丁立春和丁立仁的私房加起來只有幾十文大錢。
不算首飾,所有東西加起來大概五、六百兩銀子。首飾賣不了原來的價,得看人家怎麼估算。
借交子鋪的錢是一千二百兩,借錢日期還差三天一個月,利息是三十六兩銀子。總共欠錢一千二百三十六兩。
還差六、七百兩銀子的虧空。減去郭家承諾的一百兩,還差五、六百兩銀子。
唐家恨丁持,不一定會借錢,借也不會多借。其他親戚都窮,借的錢加起來不會超過二十兩。至於朋友,丁壯父子還真沒交到有錢的朋友,能湊夠十貫錢就不錯了。
虧空那麼多錢,該怎麼還?
丁香極是沮喪,她這個穿越女此時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或許可以做個香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