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釗後知後覺把丁香的嘴捂住,輕聲道,“不要渾說。”
丁香把大手拿開,驚訝道,“是真的?”
丁壯激動的手都有些發抖。這麼多年,他既盼著安安的家人來找他,又怕安安的家人來找他。
從內心來講,為了家人安全他不希望有人找過來。但因為那人是安安的侄子,安安在世時天天都在盼,所以他又盼著他找來……
丁壯深吸幾口氣,對丁香說道,“好孫女,爺和你爹有事要商議,你回去歇著吧。乖。”
丁香怎麼可能走,小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我不走,這件事是我先分析出來的,你們不能撇開我。”
又晃著爺爺的袖子,“爺,我聰明得緊,想的比你們多,可以給你們出主意。而且,我也算是關鍵人物,必須知道內幕。”
丁釗看看閨女,也說道,“爹,香香思維縝密,那件事就跟她說了吧。香香記住了,這件事大,萬不能說出去。”
丁香忙保證道,“我誰也不說,我發誓。雞頭峰的事你們不讓我說出去,我就沒有說。”
丁壯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件事,還是在安安要嚥氣之前告訴我的。話沒說完,她就死了……”
薛安說,她本名不叫薛安,也不是薛平富的私生女。
她父親名叫董應理,未抄家前是奉恩侯,任戶部侍郎。她是董應理的小女兒,閨名董如月。
那天父親突然說家裡或許會出大禍,讓她和大哥的兒子董義闔逃出京城。
董家為了至少保住一個人,安排他們二人分開逃跑,又給了他們各一個信物。
讓他們無論多麼艱難都必須活下來,為董家翻案,除掉害董家的人。
哪怕他們死了,他們的後人也要繼續,相認是兩個能合在一起的信物。
董如月手上的信物是玉佩。董義闔或者董義闔的後人活著,肯定會去找她或者她的後人拿這塊玉……
“那年安安十四歲,董義闔六歲。我只知道這多。我看得出來,安安還有許多話要跟我說……唉。”
丁壯的眼裡又湧上淚水。
過了許多,又說道,“安安是個堅強的女人,再艱難都會咬牙活著。但她不能給當官的人當妾,怕暴露身份。她也不想出家,那樣便不會有後。
“投河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因為她看到河岸有幾個青年男人,她跳了河肯定會有男人救她。救了她,她名聲沒了,卻能名正言順嫁給救她的人。
“正好我去救了她,她就嫁給了我……是我不好,沒保護好她。她好不容易逃過那場劫難,卻死在我娘和丁夏氏手裡。
“這麼多年過去,我以為董義闔已經死了,不會再找來了。算時間,董義闔今年該滿四十歲,正好跟朱潛的歲數吻合。”
丁壯伸手撫摸著丁香的臉,輕聲道,“之前我還在想,香香最像安安,將來把那塊玉佩留給你。”
原來如此。
安安奶奶的真名叫做董如月。
好美麗的名字。
躲過大江大浪,卻在陰溝裡翻船。
可惜了。
丁釗問道,“爹,我們認嗎?”
丁壯道,“跟他們相認,把信物交出去,是安安最大的遺願,必須認。朱潛他們能看出香香像董家人,若董家的敵人看到香香,香香和我們更危險。只有把那些人徹底消滅了,咱們才能安全。”
丁釗點點頭,又捏了捏拳頭,“對,跟著他們幹,幹好了咱家也有大前程。能在海外活下來,還以海匪的名義被招安,在遠離京城的膠州建立自己的勢力,又一步步找到我們……是個有本事的。哪怕將來有危險,大不了我們跟著他們一起逃去海外……”
丁釗又看向丁香,“香香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