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依舊活著,她的魂魄沒有離開肉身,或者說...骨架,她的怨氣一天比一天重!
日精灼燒,罡風肆虐,天雷陣陣...杜菘藍的魂魄還是沒有散!
直到有一日,一個送親隊伍吹吹打打,路過此地,大紅花轎之中,不斷傳出新娘低聲啜泣。
等隊伍行進到亂石灘上方木橋時,橋忽然斷了,送親隊伍全部從橋上跌落下去,整整七十八人,全都當場橫死!
鮮血匯聚,如同小河一樣流淌,好巧不巧,正好全部流到了杜菘藍的骨架上...
而破碎的花轎之中,一個身穿喜服,早已被摔死的新娘,卻面帶一抹像是解脫或者說解氣的詭笑,滾到了杜菘藍骨架旁邊,與她並排躺著...
忽然,天黑了,天地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不知何時,太陽居然完全變成了黑色,一切光源都被徹底遮蔽,時間彷彿靜止,只剩下令人心悸的黑!
“天狗食日!大陰之時!”
只見那些流淌的血,竟然瞬間被杜菘藍的骨架吸收,肉眼可見的變成了一具具乾屍!
唯獨摔死的新娘沒有變化,她那瞪大的死魚眼,彷彿正在看著杜菘藍...
猛然間,一聲無比淒厲的嘶吼在陳零的夢境之中炸響,一張充滿了怨毒!憎恨!不甘!嗜血!的臉幾乎貼在了陳零的臉上!
緊接著夢境宛如破碎的玻璃一樣碎裂!
陳零長出了一口氣,瞬間睜開眼睛!
窗外天色已經大亮,一縷陽光透過天窗射了進來,剛好落在陳零臉上,卻沒有一絲暖意,房間裡碳火通紅,炕頭溫熱,但陳零卻感到遍體生寒,如墜冰窖!
這個夢如此清晰,哪怕醒了也久久不散,夢裡每一個細節都烙印在了陳零心裡,就好像他親身經歷過一次似的。
好半響,陳零才徹底緩過來,只是那股恐懼,依舊存在!
一骨碌翻身下床,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的陳零齜牙咧嘴,摸了摸胸口,硬硬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穿好衣服,推開門,冷風吹的陳零打了個哆嗦。
吳家人一個個眼睛紅腫,明顯一夜沒閤眼。
吳運生跑過來,沙啞道:“早飯做好了,小先生是現在吃還是...”
陳零道:“現在吃吧,將喜煞,搬到太陽底下去,其他人可以去睡覺了,等休息好了,來些人幫忙挖墳。”
說完陳零叫醒李大福,兩人吃過早飯,雖然都是大魚大肉,可吃在嘴裡卻沒啥滋味,草草吃完飯,陳零就跟李大福出門了。
走到門口時,陳零又問吳顯稗那群鬼哪兒去了,吳顯稗道:“他們心裡的執念散了,就去城隍廟報道了。”
陳零點點頭,轉身出門,看來吳家這些老祖宗為了後世子孫,也是盡職盡責了。
李大福打著哈欠,揉著雞窩頭,問陳零去哪兒找那什麼風水寶地。
陳零看風水其實就是個半吊子,還沒入門,不過吉凶卻能夠分辨出來,而且鎮喜煞,風水是次要的,杜菘藍肯定巴不得吳家人死絕,可不會保佑他們,所以現在陳零要找的,其實是一處陽氣足夠重的地方,而不是點風水寶穴,這個他倒是做得到。
在昌平縣外兜兜轉轉,兩人走了得有兩個時辰,陳零終於發現一個絕佳的地方。
此地周圍沒有人家,草木稀疏,而且四周沒有遮擋,只要太陽出來,就能一直曬著,哪怕其他地方積雪還很深,這裡卻已經露出了地皮。
說明此處地氣很旺,陽氣很足,用來埋喜煞再好不過,地氣束縛,陽氣壓頂,埋在這裡喜煞就能永遠被鎮住了,煞氣也會不斷削弱,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於是兩人返回吳運生家,讓吳運生叫上些人開始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