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破曉,作坊裡面就忙起來了,其中當屬食堂最忙,天還沒亮開始做好早膳,又準備起午宴。
顧家一行人到的時候,作坊大門外面兩旁的空地上就擺好了一張張方桌和長板凳,裡面露天廣場也有。
雖不像外面擺的多,但也有十二桌,就這還不包括給作坊員工安排在食堂或是到女工坊大廳就餐的午膳。
顧族長的嘴角抽了抽,心想難怪二柱子讓大夥都來,這不已經超出六郎和四郎成親那天擺的喜宴桌數了。
被顧族長和顧二爺押著一起來,命令不得拉下老臉的顧老爺子心神倒沒放在桌數上,站在露天廣場,環顧四周之時倒吸了口氣,臉上肌肉接連抽了幾下。
上天了!
老二一家子上天了!
不,是六郎,六郎媳婦就是六郎的,六郎媳婦有偌大作坊,就是六郎的,六郎實實在在不得了!
顧二爺和顧族長不似他們三弟顧老爺子還未曾踏進作坊一步,見顧老爺子傻眼了,忍不住悄聲點了句。
——是你嫡親孫子孫媳,少說話,多笑笑。
顧老爺子愣了一下,再瞅了瞅前面,前面瞅著好像還有屋子的樣子,“這裡頭全是六郎媳婦一個人的?”
顧二爺聽懂了顧老爺子問的是,是不是和貴人合作整胰子不提,這座大作坊是不是歸六郎媳婦一個人的。
他倒知道這一片全在周半夏名下,並且從這邊一直到南面村口官道,除了百畝地和十畝地分別是週四順和劉氏的,剩下都在周半夏名下。
不對,還有後面的山頭上個月也落在了六郎媳婦名下,昨兒六郎他岳父還買下村口官道那片窪地旱地。
但這些事情不是保密就能守得住,即使二柱子不說,只要多個心眼找明子(里正顧揚明)要黃冊翻開便可知。
就這個問題,顧二爺還真想好怎麼說合適。
說實話吧,他三弟的腦子和一般人不一樣,誰知會不會又缺心眼的動啥主意,六郎媳婦的主意能是好打的。
那天報喜隊來村,得知大江成了童生,周大牛就嘟囔一句禍害精,沒天倫人倫的死丫頭遲早有報應,差點被出族。
他周大牛以為不是罵大江,卻不知老周家上下都把六郎媳婦當成他們老周家的福星了,比罵大江還嚇人。
昨晚商議大事的時候,周家順子就回了句是我家三丫非要我買不可,周家幾個老頭子就立馬不做人了。
前一刻還瞎客氣的推來推去,等著他顧家這邊表態,一聽這話立馬搶黃冊要哪塊哪塊的地了。
不跟三弟說實話吧?
他三弟的腦子還是和一般人不一樣。
明知四個兒子就數二柱子一家最有出息,也說了二柱子不給他銀子花,可吃的喝的穿的,一家子真真是沒一半子虧待他。
就是不知瞎折騰個啥。
不管二柱子兩口子,還是大郎小兩口和六郎小兩口,真不是小氣摳門性子,不給銀子花不就你太偏心,給銀子花不到你身上索性不給了。
“二哥?”
這會兒知道叫二哥,不叫老二了?顧二爺好笑搖頭,“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今日就數你最風光了。
等六月院試發榜,你還有得風光。你這輩子真是啥都不用幹,躺著都有兒孫把白麵饅頭往你嘴裡塞。”
顧老爺子他們三兄弟的母親原話是這麼說的,把你能的,等我和你爹不在了,瞅你能不能吃上一口白麵饅頭。
顧族長咳了一聲,“外面是不是周家族長他們來了?你去瞅瞅,是的話,咱們顧家不好不去相迎。”
被指使去的是顧文鈺,他爹,下一任的族長和里正早被他堂叔顧二柱拉走了。
據說左右村和前面村的村長族長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