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是一座極大的宅院,佔地面積不小,亭臺樓閣,雕樑畫棟,雖無極盡奢侈,卻處處透著精緻。
馬車抵達高府時,周半夏原本想從記憶中的一處角門進去,不曾想側門已有門房在外守著。
快有三個月不在府裡,規矩倒沒什麼太大變化。
有客上門,依然是由管事帶小廝引路請男客去前院,女客由嬤嬤和小丫鬟陪同進內院。
聽聞五少爺已經在前院,顧文軒頂著好幾十雙好奇打量的眼睛與周半夏分開,在管事的帶路下去見高府五少爺。
一切如同他媳婦所猜測的一般,雖說是高三夫人送來的請帖,但想高三爺親自出面招待他是不可能的。
果然還是高三夫人的長子出面了,但此待遇也不算低了。
高三爺雖是高老夫人庶子,這位五少爺卻是高三爺的嫡長子,就是不知這位不去學堂,特意等他有何深意。
總不可能又冒出來一個有賊心沒賊膽地覬覦他媳婦的,還心有不甘的特意等著看他媳婦到底找了何等夫君吧。
周半夏都不知有人又打翻醋罈子了,不然真的要笑死。
就小姑娘躲在老夫人書房輕易不出院門,估計這位五少爺連她長得是扁是圓都不知,還覬覦?
當高府森嚴的規矩是擺設不成,誰敢肖想老夫人身邊的福星為妾,還是庶子生的孫子,想都不要想。
偌大的府邸,哪座院落少見血。
“半夏姑娘/半夏姐姐。”
到高三夫人的院落,有丫鬟婆子行禮打招呼,周半夏保持著小半夏往日的態度,笑笑一一給回禮。
到底不一樣了,儘管老夫人和大夫人幾位離開,掌管中饋的高三夫人,人氣就一下子上來了。
“可算到了。”
有小丫鬟打簾子,周半夏踏進暖閣時就先聽到三夫人一句話,隨即就響起了好幾種笑聲,從擋道的屏風倒是隱隱約約可見裡面還坐了不少人。
“我就說老太太不在府裡,你再不下請帖,這傻丫頭一準怕給你添麻煩,不想回府。快進來,讓我們好好看看新娘子。”
這聲音,還喊她傻丫頭的?
五夫人何時回府的,不是隨五老爺上任了。
周半夏心下詫異,繞過屏風就見人多的。
除了高三夫人,以及高三夫人所出的兩位小姐,別說五夫人,居然還有旁支幾位娘子和小姐也在場。
“這孩子,不愧是老太太一手調教出來的。”高五夫人拉著福身行禮的周半夏,“快坐這兒。還行,面色紅潤。”
周半夏可不敢坐到上首。
哪怕出府了,也與禮不合。
她稍稍往後挪了下繡墩,含笑應付起這些看似無害的正房夫人,遇上不好回話的問題就如舊羞澀一笑。
“……大嫂當時就說我輸了彩頭要給這丫頭。你們聽聽,大嫂可不就生怕這丫頭嫁妝少了,給這丫頭撐腰了。”
高五夫人這張嘴,比她娘還把不住門。偏偏她娘是有口無心,這位就打著直率的臉說著違心的話。
幾個來回,周半夏算是明白過來連三夫人都怕冷落了她剛成親送年禮而來,傳到老夫人耳邊,讓老夫人心裡不痛快。
其次,幾位夫人在老夫人前面打賭她出府回村後會找什麼夫家,大夫人以她會找書耕之家無通房的書生取勝。
最主要的還有老夫人有言在先,少給了她一份嫁妝,只是她離京城更遠了,若託王掌櫃送年禮而來,需打聽可成親。
照老夫人的意思,她一旦在老家成親,在未進夫家門之前,極有可能不讓王掌櫃報喜。
“老夫人是沒看錯半夏姑娘人品,還就讓她說著了半夏姑娘至純至善,不枉老夫人疼你如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