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說這句話,每次都笑盈盈的,溫柔得如同繾綣風月,明明對他千依百順,可又疏離淡漠。
周岩心知肚明,停止自找沒趣。
「這次去英國遇見了你哥。」
他將沒點的煙遞給她,宴星沂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替他把煙裝進煙盒。她為他做事總是很認真,微垂著長睫,臉上有細碎的光影,眉毛並沒有採用任何新式的畫法,而是像水墨畫中隨意而溫柔的一抹,輕易便足夠驚艷。
在她抬眸之前,周巖已經收回目光。
「他問我,你為什麼不聯絡他。」
「我會聯絡的。」
不認真的語氣,看來並沒有放在心上。
宴星沂把煙盒遞給他,周巖眼眸輕掃,語氣隨意:「裝我口袋裡。」
宴星沂看向他西裝左胸上袋,很多紳士會在那裡放絲巾,但周巖從不會。
她沒有動作,很輕的皺了下眉。
從她進入這扇門開始情緒就沒有變過,雖然嘴角含笑,可眼裡並沒什麼笑意,對待周巖就像過去十年那樣輕鬆,然而他現在突然提出一個新的要求。
宴星沂有點愣住。
靠過去,意味著距離會很近,相當於在他懷裡。
周巖並不催促,聲線有些慵懶:「要我教你嗎?」
「…不用。」
她傾下身。
看著越來越近的姑娘,周巖眸色愈發深重。
她身上的香味市面上沒有,獨一無二,是她自己調製,她的手很輕的按在他胸膛上。
周巖凝視她鴉羽似的睫毛,手掌慢慢落在她髮絲上,一種近乎擁抱她的姿勢,嗓音已徹徹底底的沙啞:「我不在,有人欺負你嗎?」
「沒有。」
宴星沂把煙盒裝進他口袋裡時,周巖雲淡風輕地收回手,眼神變得再正常不過。
她站起來,撫平裙子上不存在的褶皺,儀態萬千的微笑:「我要回舞團了,改天見,哥哥。」
周巖平靜的「嗯」了聲,淡得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去留,卻在宴星沂轉身時,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
她從前叫他周巖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直接就叫了哥哥。
真遺憾。
他可從沒把她當妹妹。
人離開後,周巖重新拿出煙盒,搖出一根煙送到唇邊,點燃,抽得有些急。
剛才宴星沂在懷裡的感覺還似有似無,周巖輕吐出煙霧,強壓著不合時宜的念想。
多少人稱讚他禁慾克己,其實不知道,他也有心猿意馬,心亂如麻的時候。
舞團的包廂裡大家還玩得開心,大多數人沒有注意到宴星沂離開又回來。
洛沉香對她說:「周總打電話來找你,你不在,總監就把你出去的事告訴他,他把你找回來的嗎?」
宴星沂:「嗯。」
不過就是消失一會兒,他就親自過來找人,宴星沂覺得有點興師動眾。
「那就好。對了,剛剛大家講到一件事,有個劇組要來咱們舞團基地取景拍電影。」
宴星沂點下頭,她對這種事沒興趣,也不關心。
洛沉香甜笑:「主演是姜澧,最近很火的男演員。」
宴星沂微愣,怎麼也沒想到,姜澧原來進了娛樂圈,也就是說,接下來他們還會再見面。
玩到快凌晨的時候,舞團離開夜總會,宴星沂在人群後面。
越靠近門的方向,越能聽見下雨的聲音。
雨天會有些冷,吹進來的風將姑娘們冷得花容失色。
女孩子多的地方笑聲也多,咯咯地笑著壓下被風吹起來的裙擺,然後在男舞者紳士的邀請下坐上豪車。
風雨交相摧折,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