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懷裡的孫子瞪大了眼睛,“阿爺,那蟲師是彩雲洞來的麼?”
“閉嘴!”
阿瓦伯突然色變厲喝,連忙死死捂著孫子嘴巴,緊張地左右亂看,見四下無人才稍微鬆了口氣。
在滇州,彩雲洞是個禁忌詞。
彩雲、彩雲,不知道的人定會覺得是個好去處,但當地人往往會嚇得心肝膽顫。
那裡確實有彩雲,籠罩方圓數百里,七彩斑斕煞是好看,但若普通人碰到了,不消片刻,便會皮爛骨酥,魂飛魄散。
因為彩雲洞,有個邪祟禁地,
蠆國。
而在滇州,除去僧道,百姓更多和三種人打交道,咒婆、鬼婆和蟲師。
咒婆下咒玩兒蠱,鬼婆豢養小鬼,蟲師驅使毒蟲。
說起這些人,大多正邪難辨,九子鬼婆就是出自其中,品性可想而知。
但正所謂山高皇帝遠,滇州本就地處南疆,欽天監勢力微弱,山間鄉野多毒蟲鬼怪,百姓也只能求助於這些人。
如今蝗災遍佈中州,阿瓦伯兒子兒媳地裡幹活時死於吸血蟲,只剩孫子相依為命,怕蝗災禍害了莊稼餓死,才不得已欠錢求助蟲師。
想到來年的艱難,阿瓦伯臉色變得更苦,拿起個小籮筐對孫子笑道:
“努娃,走,咱們得看著莊稼,別讓其他地方的蟲子跑來禍害。”
孫子高高興興接過小籮筐,
“噢,抓蟲子嘍…”
看著孫子高興的身影,阿瓦伯嘴唇顫抖,仰天一口長嘆。
他忽然想起了前幾日有村名偷偷送來的木鐘、神牌,說那是人族聖器“神庭鍾”,還有三位正神。
那村民一臉的興奮,說這可不是那些鬼婆蟲師祭祀的蟲神,而是人族正神,聽說其他地方誠心祈禱,都已經除了蝗災。
會有用麼?
阿瓦伯不知道,他只知道,若是都不過這道劫,怕是自己和孫子都活不了。
而另一邊,黑臉漢子下山後,又飛快來到了一處密林中,只見那裡另一名漢子正蹲在一個碩大的土坑前觀察。
“怎麼樣?”
黑臉漢子緊張地問道。
“嘖嘖,這東西好像很一般啊…”
同伴滿臉嫌棄。
黑臉漢子黑黑冷笑道:“你懂什麼,上頭大人說了,誰要是能把這東西的蠱養出來,立刻收入門下。”
土坑中,一隻只蝗蝻兇狠地互相撕咬著,有些已經長出翅膀和紅色的肚皮…
…………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荒山之中一間野廟內隱約傳來火光,木柴在火堆中噼裡啪啦爆裂,火堆上皮紅肉亮的野羊正不斷滴下油脂,在木炭上嗤嗤作響。
火堆前坐著的,正是張奎。
他御劍而行,穿雲趕月,沒想到速度那麼快,片刻功夫就來到了滇州,而和其他人約定的時間,卻是在兩日後。
滇州鎮國真人名叫楚彭山,家族世代居於此地,為人一向神秘,很少與其他鎮國來往,再加上這裡是蠆國地盤,傻子都知道怎麼回事。
而且不像其他地方,這裡的欽天監官員全由其任命,未免節外生枝,張奎也沒有進城,而是露宿野外。
張奎喝了口酒,斜眼瞥了一下那佈滿蛛網的石質神像。
那神像身著古怪官袍,身體是人形,腦袋上卻長滿複眼,還有一對大鰲牙。
早聽說滇州淫祀眾多,千百年來已成風潮,沒想到剛來就碰到個破落戶。
何為淫祀?
如果在前世,那就是不合禮制的祭祀,即使身前名聲遠播,未入朝廷正統,也屬於淫祀。
而在這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