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毫無保留地,把一切最原始的情緒和感情,全都暴露在她面前。
心底泛起一陣酸澀,她輕聲扯唇:“別這樣。”
對一個醉酒的人說再多道理也沒有用,她也實在不知道,還能對他說些什麼。
他已經這樣了。
男人眸光一動,擁著她的鐵鉗似乎抖了抖:“你不喜歡這樣嗎?”
林又心抿了抿唇,沒說話。
“你討厭我了嗎?”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嗓音委委屈屈的像個孩子,“我是不是做錯事情了?你討厭我。”
“……”林又心額角彷彿滲出黑線,“你能不能先放開?”
“我不放。”餘安州抱得更緊,不顧形象地耍賴,雖然旁邊也只有一個低頭裝下線的彭俊傑,“放開你又不會理我了。”
林又心竭力保持著耐心,聽完他長達十分鐘的語無倫次。
她一秒都不敢去看彭俊傑的表情,更害怕那幾個蹦迪的同事回來,但還好,他們一個都沒回來。
直到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難得放輕語氣,哄了他一句:“讓我接個電話行不行?”
“……”
“餘安州。”
“……”
這人就像回到三歲,徹頭徹尾的寶寶,她無奈地吸了口氣:“你聽話一點。”
不知道這話哪裡戳到了他,男人目光一閃,手臂十分緩慢地鬆開她,語氣有些可憐兮兮:“那我等你回來。”
林又心敷衍地“嗯”了一聲。
“我等你噢。”
林又心輕輕地推開他,起身去外面接電話。
是謝胤打來的。
今天劇組剛收工,有段劇情他和導演起了爭執,誰都不讓誰,於是打算叫她開個影片,三個人一起商量一下。
林又心答應了,回到卡座的時候,餘安州已經抱著抱枕睡著了,半個身子橫在沙發上。
她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低頭對彭俊傑說:“我有點事要先回去,一會兒你幫我跟劉哥說一聲。”
彭俊傑連連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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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發生了什麼,餘安州不知道。
醒來的時候是在彭俊傑家裡。
昨晚大家都玩得很嗨,宿醉的他睡到自然醒,一看手機,已經十點了。雖然是週末,但他今天還得去加班。
床上躺著另一個男人,也是四仰八叉。
餘安州扯了扯唇,用腳踢了踢彭俊傑:“別睡了,起來了。”
彭俊傑嘴裡嘟噥著一句聽不懂的話,翻了個身。
餘安州無奈地輕嗤一聲,起身下床,去廚房裡看了看,勉強從垃圾堆似的冰箱裡找出幾個能用的雞蛋,兩顆韭菜。
用電飯煲蒸了兩人份的飯,然後把冰箱裡爛掉的菜和過期食物,全部扔進垃圾桶。
彭俊傑是聞著韭菜炒雞蛋的香味醒過來的。
一路打著哈欠走到廚房,看見餐桌上兩罐酸奶,自覺開了一瓶,倚在廚房門口的門框上感嘆:“你說你這人,有錢有貌,還這麼賢惠,你要是個女的我都想娶你了。”
“想得美。”餘安州關了火,把韭菜炒雞蛋裝進盤子裡。
“那是沒得想,畢竟您老人家心有所屬啊。”彭俊傑喝著酸奶,衝他咋了咋舌,“只可惜你一片痴心人家都不當回事,那個誰,昨天一通電話就給她叫走了,走的時候看都沒看你一眼。”
餘安州眉心緊蹙,手指稍稍一頓:“誰?”
昨天喝醉後的事,他不是完全沒印象。
雖然控制不住行為,憑著本能做了一些清醒的時候絕不敢做的事,也說了一些清醒時不敢說的話,可睡著之前的那些,他幾乎全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