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並沒有醒,只是翻了個身又翻回來,維持先前的姿勢,絨毯被她弄得垂下來,一半蓋在他身上。
餘安州自嘲地扯了扯唇,站起來幫她重新蓋好,然後轉身離開這裡。
他還是沒有勇氣面對她。
除非他能夠每時每刻,醉得像昨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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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餘安州每天中午都會來,也都會在她睡醒之前離開。
知道一切的小金為了自己的小命,只好答應替他保密。
然而,林又心還是發現不對勁了。
事實上,從第一天她就發現不對勁。
她向來對周圍的東西比較敏銳,醒來後屋裡有過除了她和小金之外的別人的氣息,哪怕很淡,她還是能感覺到。
而且接連幾天,都有同樣的氣息。
這天中午她沒有睡,也沒有告訴小金。
她把椅子背過去在看書。
餘安州進來的時候有點意外,今天的窗簾沒有關,辦公室裡亮堂堂的,沙發上也沒人。正打算進休息室看看,桌後的椅子緩緩地轉了過來。
女人沒有說話,只有清澈而銳利的目光像一把刀子擲向他。
那一秒,他就感覺到鑽心的痛,彷彿那把刀子,直直地插進心底。
他好像一瞬間失了語。
腦子裡一片空白,嗓子眼也堵了塊石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般手足無措。
似乎應該他先解釋,可最後還是她先開口:“你來幹什麼?”
沒有波瀾沒有溫度的嗓音,將他從頭凍到腳,過了幾秒鐘,才艱難乾澀地回答:“來看看你。”
“看完了?”她稍微揚起一側的眉。
男人抿著唇,沒說話。
林又心睨了眼他身後的門:“看完了就走吧。”
“對了。”她緊接著說,“餘總您是有身份的人,要來我攔不住,不過也別偷偷摸摸地來。”她頓了頓,要笑不笑地唇角一扯,“就算是寵物,起碼還會叫一聲吧。”
身側手指緊攥成拳,餘安州望著她,鼓起勇氣張了張口:“心心,其實我——”
“餘總,您這叫得有點不專業。”林又心輕描淡寫地打斷他,“讓我員工聽見不太好。”
“我現在不是餘總。”他目光真誠地望著她,“我只是我自己,我們談談好嗎?”
“我和餘總不熟,似乎沒什麼要談的。”林又心淡淡道,“工作的話,請您下次提前預約,我要做點準備。”
“心心,以前的事對不起。”他不再徵求她的同意,直接說道,“我隱瞞身份到這裡來工作,沒辦法對任何人說,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林又心眼眸微垂,幽幽地望著手裡把玩的鋼筆:“還有嗎?一次說完。”
她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他心裡的難受一刻都沒停止過,咬了咬牙,繼續道:“還有,之前我那些話,都不是真心話。”
“哪些?”她唇角輕扯,“你喜歡我?想娶我?”
“喜歡你是真的,想娶你也是真的。”餘安州無比認真地望著她,“我做過的那些事,說過的混賬話我都不解釋,是我錯了,我沒有藉口,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給你機會?”林又心抬起眸,目光輕飄而又深邃,彷彿有著質問人心的力量,“以前我對你好,寵著你,所以給了你機會讓你欺騙我,背叛我。”
“我從來不輕易給人機會,我把我最大的信任都給了你,可你呢?”
“餘安州,很多事沒有再二再三,至少在我這裡,你沒有。”
“我沒有,那誰有?難道你真的要選謝胤?”他嗓音已經開始顫抖,“他比你大十幾歲——”
“關你什麼事?”林又心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