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姻的是我,與你成親同床共枕的是我,那日洞房的還是我……咳。”他說的太快,有些喘不過氣,咳嗽兩聲,緩了緩,繼續道:“現在坐在這裡的,也是我,從頭到尾都是我,你得償所願,有什麼好生氣的?”
湛禎未曾想到他忽然如此硬氣,他愣了一下:“你……你不是公主,你欺騙孤……”
鹹笙忽然笑了,他笑起來非常好看,柔和的面孔陡然鋒利起來:“我是大梁魏皇后嫡出,梁帝御封長公主鹹笙,全天下都知道我是鹹笙,是長公主,無人拿任何阿貓阿狗來搪塞你,我大梁對你仁至義盡,何談欺騙?”
湛禎張了張嘴:“可,公主應該是女的,你……”
“和親契約上可曾寫你要的是女公主?”
“……公主當然是女子!”湛禎一臉匪夷所思的望著他:“誰家公主能是男子?”
“我便是男公主。”鹹笙道:“信裡我曾提過,若我不是普通公主,你可還要,你回我說,就喜歡我的特殊。”
“……”湛禎啞巴了。
鹹笙說了一通話,已經累了,他緩緩靠在床頭,低低咳嗽,眼睛卻涼涼看向湛禎:“你不信,去翻箱子,你自己的筆跡,若認不出或不敢認……我才會狂笑你的滑稽。”
他一臉涼薄,眸子裡帶著嘲弄,湛禎臉色青白不定,抬步按他的指示找出箱子,發覺上著鎖,便冷著臉端到他面前:“開啟。”
“……我累了。”鹹笙虛弱道:“你那麼有力氣,就把它砸開吧。”
湛禎額頭的青筋又要跳起來了,他咬牙道:“鑰匙呢?”
“找不到了,怎麼辦呢……”
“你不要挑釁孤的底線。”
鹹笙垂下睫毛,低語道:“挑釁了,又如何?”
湛禎攥著手,重重砸爛了箱子,鹹笙看到他手背的鮮血,又安靜的收回視線。
湛禎眷戀他,捨不得傷他,他便也有些眷戀湛禎。但既然湛禎噁心他,那麼,他也不想繼續自取其辱……很生氣,所以,他也要欺負湛禎。
之前他與湛禎透過很多信,箱子被砸開之後,信亂七八糟的掉了出來,湛禎隨手拿出一個拆開,一眼便看到自己給鹹笙寫的情詩,什麼一見鍾情,茶飯不思……他直接塞了回去,又去拆下一封,居然還是有情話。
鹹笙看著他的表情,懶洋洋道:“你要找到什麼時候?”
“時間過了那麼久,孤怎會知道是哪一封?”湛禎神色冷酷,只有眼神洩露了他氣急敗壞的情緒,鹹笙便道:“十月初三那一封。”
湛禎皺眉看了他一眼,找出來之後開啟,果然看到了他說的內容,他的目光轉到鹹笙臉上,眼神柔和了點:“孤給你寫的信……你都記住了?”
鹹笙窩在床頭,病懨懨道:“我過目不忘。”
“……”湛禎眼神恢復冷漠,道:“找到信了,那又如何,你還是欺騙了孤。”
鹹笙又倦了,原本他就是屬於那種睡很久只能清醒很短暫的人,這會兒跟湛禎吵架,又很快消耗了他的心力。
“……我沒力氣跟你吵,你若覺得,我騙了你,便殺了我。”
“你真以為孤不敢殺你嗎?”
鹹笙低笑,沒有答話。
這一生,他真的走的很吃力,在南梁,他有人疼,有人愛,便拖著病體慢吞吞的活著,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健康起來,能跑能跳,讓家人不再那麼擔心。
可現在,他實在身心俱疲,走不動,也不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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