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喜歡你病懨懨的樣子,也不想每天抱著你走來走去,所以,孤想讓你好好養身子,不要再麻煩孤。”
鹹笙思考著,很久沒有答話。
“你若還是不信,我們可以立個君子條約。”
“你給出的理由不夠充分,再立條約我也不信。”
什麼為了他的臉,真的荒唐至極,湛禎也不知是如何想到的。
他的話讓湛禎心情很差,他努力又想了一會兒,道:“你記得祭祖那天吧?你衣服上,很多明珠。”
“嗯。”
“我家裡人都虛……”湛禎咬了下舌頭,把‘榮’吞下去,道:“父皇母后,都是極為要面子的人,孤自然也要面子,這件事傳出去,雖然可以達到報復你的目的,可孤也是顏面盡失,縱然再報復梁國,日後孤稱了帝,只怕也免不了被罵色令智昏有眼無珠甚至斷袖的名頭。”
這話就很嚴重了,因為鹹笙幾乎成為了他一生的汙點。
鹹笙眸色閃動,神情湧出幾分內疚:“對不……”
湛禎打斷了他,正色道:“雖然你是個騙子,可孤也不是目光短淺斤斤計較之輩,殺了你縱然可解一時之氣,卻破壞了兩國和平,還讓孤損了面子,相比起來,自然是兩國聯姻,共同得利更好。”
湛禎一臉豁達,鹹笙想了想,這話的確有理,眸子裡浮出幾分不知真假的欣賞:“未曾想殿下如此深明大義,是鹹笙狹隘了。”
“你不是狹隘,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湛禎不光說服了鹹笙,也更加說服了自己,“在國家大義之上,孤這點屈辱也不算什麼了。”
鹹笙掩下眸中情緒,微微笑了笑,道:“既然殿下都這樣說了,那便立約吧。”
湛禎見他臉上愁容終於消失,放下了心,起身取來紙筆,在一側小桌攤開,道:“你老老實實扮演好孤的太子妃,此事便做從未發生,聯姻繼續保持,孤絕不動你國家親人,你可有意見?”
鹹笙搖頭,看他低頭去寫,又想到什麼,道:“只是扮演,你我不可再有夫妻之實。”
湛禎筆尖一頓,嗤笑:“你莫不是覺得孤還會肖想你的身子吧?”
鹹笙有些尷尬,道:“你寫了我便信你。”
湛禎皺眉抬筆,又不滿道:“可這樣孤便虧了,你得到了家國平安,孤什麼都得不到。”
“你保全了你的面子。”
“面子是你給損的,自然你來保全,這筆賬不能這麼算。”
鹹笙默了一下,低聲道:“我身子不好,若你非要……”
“孤才不稀罕要你。”湛禎打斷他,道:“罷了,虧便虧了,孤讓你一筆,日後若有事吩咐,你需得答應。”
“……除了行房。”鹹笙小聲說,湛禎已經這麼說了,他若不跟著強調將此事落定,倒活像是他期待跟湛禎行房一樣。鹹笙也得讓他看到自己的決心,你討厭我,我一樣不待見你。何況這種事,委身的必然是自己,鹹笙清楚自己的身子,自然是能避就避。
湛禎被他強調的心裡莫名不舒服,但兩人口頭已經達成一致,他便寫了下來,道:“日後你要與湛茵和母后保持距離,戚思樂也是,還有父皇……不,應該是所有女人和男人,畢竟你身份特殊,可以理解吧?”
鹹笙點頭。
湛禎寫下來,一式兩份,道:“暫時先這樣,若日後想到,再行新增。”
他吹乾墨跡,走過來遞給鹹笙,讓他按了手印,鹹笙細心收好,語氣很輕:“今日母后提起,等我病好該與晉國眾位夫人見見,我足不出戶,此事的確拖得有些久了。”
湛禎俊容蒙上陰霾:“那些女人最喜歡圍在一起說話,你身在花叢,可要注意分寸。”
“我會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