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被挖掉血肉的地方又開始疼。
陳仰摸著牆壁往院門方向走,偶爾碰到任務者,對方配合地騰開位置。
雖然大家是初次合作,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陳仰一路順利地到達門口,身子探出去一部分,外面有零散的紅燈籠在夜風裡亮著,光線比院子裡的要強一點,他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輪廓,正在往他這邊來,身形有點瘦。
漸漸的,陳仰確定了那人的身份,不是程金,是小馬,他在值班巡邏,現在大概是感應到了什麼,越走越近。
三更半夜的,這麼多人在一個破院子裡,怎麼解釋?
陳仰的腳蹭幾下石板,他蹲下來撿起一個石頭子,聽著小馬的腳步聲。
一步,兩步……
就在小馬手裡的電筒快要照到陳仰臉上的時候,陳仰將手裡的石頭子彈飛。
“咚”
石頭子掉在遠處的地上,聲響被寂靜放大數倍,清晰又讓人。
小馬的腳步聲一停:“誰啊?”他又喊了兩聲,警惕地攥著電棍朝那邊走去。
陳仰壓低聲音:“走!”
院子裡的人紛紛趁機離開,從現在開始,大家有了一個共同的小目標,找人,找傻子。
什麼時候有突破性的進展,就看什麼時候找到傻子。
昨天陳仰就讓找了,可行動的人不多,有部分沒當回事,這次卻不得不動起來。時間不多了,今天是第一個任務的最後時限。
如今的隊伍從百人變成六十出頭,還是多,俗話說人多力量大,這是對的,可也有弊處。人一多,就不能一起出動,得分散開來。
這樣一來,大家就不能挨個問居民或遊客有沒有見過傻子,因為那麼做的話,對方極有可能會被不同的任務者問很多次。
那動靜就會鬧得很大,會引起景區裡的人的猜疑跟恐慌,秩序也會遭到破壞。
觸犯禁忌就是死。因此眾人只能暗中搜找傻子,難度加大了很多倍。
將小院甩在身後,陳仰打了個哈欠,手臂搭上朝簡的肩膀,食指跟拇指捏了捏他的耳根:“那會你怎麼沒替我出頭?”看樣子病情減輕了一點。
“我不會講道理,不會訓人,只會動手。”朝簡說,“都打死了,你就沒隊友了。”
陳仰:“……”
朝簡蒼白的唇驀地劃開,他低笑起來:“我的口袋裡有藥,我不會那麼做的。”
陳仰愣了好幾秒才回神。其實他在不知道曾經那些事之前,他上網搜過“離你最近的人是個狂躁偏執人格障礙,你會怎麼辦”,網上搜到的比較多的詞是:可怕,危險,窒息,遠離。
那時候陳仰想的是,要是哪天朝簡對他動手,他能在對方手上過幾個回合,掉幾塊肉。總之不可能站著被打。
然而朝簡從來沒有對他動過手。
陳仰抿著的嘴角鬆開,他和朝簡在死亡線上面,攥緊彼此的手,一路向前跑。
——他們既是愛人,也是生死與共的搭檔,愛和信仰並存。
“老弟,”張琦走過來,“小薛告訴我說小李病了,我打算去看看她。”
陳仰問道:“怎麼病了?”
“發燒,還有輕生的念頭。”張琦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