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靠,會很偽善,他最危險,要小心他。”
“林月又冷又傲,不好說話,還有點神經質,大概是第一個任務導致的,但如果要合作的話,可以選她。”
“周曉曉那姑娘心思還是蠻多的,她知道自己的優勢,也很會用,不過我感覺她要適得其反,黃青暴躁易怒,嘴厲害人不行,容易出事,趙元是幾個人裡面最單純的,什麼心思都寫在……”
陳仰乍然一愣,猶如一盆冷水澆下來,他臉上的血色褪去,手腳發抖,在他的感性領地,這個少年是跟另外幾人是不一樣,但必要的理性防備還是有的,不該這麼信任。他竟然隨意就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
陳仰一臉複雜又怪異地蹙了蹙眉,轉頭去看不知何時整理好褲子的少年,他認真地靜靜看了片刻,記憶裡還是沒有對上號的。不論是他的同學,小妹的同學,還是巷子裡鄰居家的孩子,病友,都沒有誰能跟少年重疊。
可他卻又覺得對方不會害自己,沒來由的那麼覺得。
一個陌生人讓他放下警惕,這不太好,很微妙,但現在的處境,其他人更危險。
少年對陳仰謹慎的探究跟怪異視若無睹,他握住柺杖,剛邁出一步,衣服就被拉住了。
“先別走,等下我。”陳仰隨便一抓,正好扯到了少年的衣服兜,力道不小。
少年掙脫間,兜裡掉下來一個白瓶子,咕嚕嚕滾到了陳仰的腳邊。
是藥瓶。
陳仰聽聲音,裡面的藥不多了。
少年周身氣息有一瞬的森然,陳仰沒及時察覺,只是瞥了瞥被他撿起來的瓶子。
還在吃藥啊,看來腿傷的很重,陳仰沒多想。
回到船艙,陳仰就把那段談話告訴了張延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小尹島,船上那些人全是島民,這趟出島是為了購買物資,捎遊客是中年人的個人意思,島上主事的是戚老婆子。
“看來我們要在島上待兩天。”張延面部剛毅,吐字緩慢,給人一種心安的意味,“不出意外的話,現在船上是安全的,大家都睡吧,補充睡眠很重要,上島以後怕是想睡都睡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船艙的氣溫下降了,涼意無孔不入的啃著在場每個人的皮肉骨骸。
張延幽幽道:“幾位,我有一句話忘了提醒你們,在這裡死了就是死了。”
周遭氣流瞬間凍結。
離張延最近的周曉曉短促叫一聲,顫抖著手去抓他胳膊,抓得很緊:“什,什麼意思?”
張延胳膊被抓得生疼,厭煩一閃而過:“字面意思。”
船艙裡死寂一片,更深的絕望在蔓延。海風透過木板的縫隙,嗚咽著吹進來,裹著周曉曉小聲抽泣的聲音,她有點暈船,她邊哭邊乾嘔。
林月抱著胳膊,像是睡著了,但呼吸並不穩,顯然是做做樣子,心裡慌,張延在閉目養神。
黃青抓著過長的劉海罵罵咧咧,趙元雙手合十,嘴裡碎碎念觀世音如來佛上帝耶穌。
陳仰在看吊在船壁鐵釘下的煤油燈,耳邊是大家有聲或無聲的求生慾望,他發覺自己除了害怕不安,竟然還多了一股子勁,越來越多的擠進了血管裡。
可能是因為出院後沒病友在身邊,他也不是一個人,而且他現在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目標很明確。這讓他變得充實起來,那份孤獨感都淡化了。
陳仰往少年方向坐了坐,看他闔著眼皮,淡色的唇輕抿,氣息均勻而悠長,睡的很安穩的樣子。
視線下滑,盯著他放在腿上的雙柺,價值不菲,能伸縮,結實堅硬,泛著冷光,具有一定的攻擊性,很適合防身。
陳仰打著柺杖的主意,他在康復院基本都是上半夜睡,下半夜醒,早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