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俗,中邪死的,屍體不能進家門,要放在山裡,入棺,第二日下葬。
半夜三更,棺材被推開,周圍湊著幾個腦袋。
棺材裡的男孩平躺著,雙手放在肚子上面,身上穿著他母親給換的青褂子,新的,他的腳上也有一雙新鞋,絨布的,大紅色。
陳仰盯著那紅棉鞋,腳踝竄起陰寒之氣:“會變成紅衣厲鬼吧。”
趙元牙齒打顫:“哥,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鬼啊鬼的,說多了,它還以為你想見它,就來找你了。”
陳仰:“……”
一旁的張延說:“一個任務裡只會有一個殺人的鬼,不然現實世界進來掛了的,任務世界掛了的,都能在死後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那不就亂套了。”
陳仰後退到坐在石頭上的少年身旁:“這個世界的鬼魂也有限制?”
“都說了別鬼鬼鬼的,你們還說個沒完?!”
趙元跟陳仰同時說話,音量蓋過了他。張延跟林月沒聽清陳仰說的是什麼。
陳仰還想問,既然每個進來的人都有身份號,那會不會每個任務都是同一個世界背景?
算了,張延跟林月才第二次進來,知道的多不了,他隔著外套摸摸裡面口袋的身份號,還是他自己慢慢找答案吧。
月黑風高,看屍夜。
張延把頭伸到棺材裡,隔著點距離檢視:“身體看著並沒有異常,像睡著了。”
林月拿著手機照明:“死屍也不是這個味道。”
“肯定不是中邪。”站遠點的趙元說,“也不是什麼病毒感染,花草植物跟海鮮等等都好好的,說明空氣水源沒問題。”他的眼睛一亮,“有沒有可能是巫蠱?”
“不太可能。”張延有不同的看法,“應該是某種詛咒,只是,這次的不同於我上個任務裡接觸到的那種氛圍,表面平淡不兇險,我沒什麼頭緒。”
就是不知道什麼詛咒要活人吃化肥?那兩個新人的屍體也沒找到,白死了。
“不對啊!”
趙元忽地大叫,滿臉奇怪的指著棺材裡的屍體:“就算換了衣服,那口鼻頭髮裡也總有吧,陳仰不是說化肥的味道很濃嗎,我怎麼一點都沒聞到?”
張延跟林月聞言都是臉色一變,他們第二次做任務,經驗還是不夠,竟然忽略了這個細節。
趙元看到了他們的反應:“你們也沒聞到化肥味?”
“沒有。”他們異口同聲。
趙元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是,人多的一方是對的,所以……他抖著手指向不知何時垂著頭,看不清神情的青年:“只有你,只有你聞到了那味道!”接著就又丟擲一枚重磅炸彈,“你今天中午還吐了!”
本來不想說的,總歸是隊友,哪怕是臨時的,碰一塊也是有緣,可他害怕的還是說了。
陳仰被三道視線詭異的盯著,有點冷,他把手往口袋裡一揣,摸到了釘子跟一圈鐵絲。
張延看著他,蹙眉道:“看來你已經中了詛咒。”
陳仰沒說話,隔著一點距離,棺材裡的化肥味道還是飄到了他的鼻息裡,他的呼吸不太順暢,眼睛被刺激得想要流淚。
氛圍緊張,陳仰不經意地挪動腿,他碰到了冰冷的硬物,是少年的柺杖,緊貼著他的褲子,這讓他有種自己不是一個人的感覺。
陳仰繃著的身子放鬆了一點,思緒就活躍起來,那男孩屍體從李大富家抬出來的時候,島上的人都來了,裡外圍著,嘴都被扒開了,他仔細一回想,發覺他們並沒有露出聞到化肥味,驚慌掩藏的一面,只是純粹的為劉嬸感到悲痛。
還有劉嬸自己,她也聞不到,不然早就發現了小兒子的異常。
陳仰想到這兒,目光在張延林月趙元三人身上游走,心底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