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上貨的時間,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工具箱放到車上。
跨江大橋上的事,不能放任不管。鎮橋獸不顯靈,萬一出事,那可就是人命。
古初晴急急忙忙又往西市場送了一趟貨,回來時,她把車停在橋頭,提著工具箱下了車。
冬日的清晨,霧氣濃重。熙熙攘攘的車輛從橋上賓士而過,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下來。古初晴慢吞吞步行在跨江大橋行人道上,每走一段距離她就會停下,像遊客欣賞長江風景般,在橋欄邊靜站一會兒。
古初晴算著橋墩位置與距離,待走到橋中間,她明眸一亮。
找到了……這裡就是當初建橋時,風水大師置下橋府的地方。
既有橋府,那肯定就有鎮橋獸。
她得看看,能不能把鎮橋獸找出來。如果能,那一切都好說,倘若不能……想到這裡,古初晴星眸微微暗沉。
不管了,能不能都得試一試。
古初晴納氣歸元,迅速從工具箱裡拿出硃砂筆,在身前七寸之地,畫了一道敕令。
道家敕令分好多種,並非單一法旨。有號召之力,也有驅邪縛魅之力,端看畫敕令的人心中所想。
每個派系的敕令都不同,古家修的是祝由術,相傳祝曲術的創史者是黃帝,所以借的法旨多是黃帝法旨。而其他派系,多是借三清法旨驅魔降妖。
但道術殊途同歸,古初晴偶爾也會借一下三清法旨。
古初晴畫的是號召敕令,借的是黃帝法旨。
這法旨一出,只要這座橋的鎮橋獸還在,他就必須尊崇法旨號召出來見她。
畫好符,古初晴抬眸觀察四周,腳祼往□□瀉三寸。
待站穩後,她神情微凜,並指往額心處點一下,然後彎身,雙指迅速點在“敕”字之上,然後沉氣,把整個張敕令符打進橋下的橋墩上。
做完這一切,古初晴負手而立,靜等下方動作。
沒過多久,平靜的江面上江風掠過。浪花拍打,靜謐空間突然扭曲,一道透明的影子徐徐從橋墩下鑽了出來。
那影子十分魁梧,長得奇形怪狀,頭頂獸角,腳踩祥雲,通身都帶著一股浩然正氣。
他一出來,就興奮地在橋上跺了跺腳,一腳下去,積了一個晚上水雨的橋面,剎時水花蕩漾。
他歪了歪頭,往橋面看了幾眼,然後張開大嘴,深深哈了口氣。
一口氣下去,霧濛濛的橋面上,頓時變得清晰。
古初晴看見他,提著的心微微放下。
還好,這橋還是有鎮橋獸的……
“是何方道人,召喚我。”
吹散大橋濃霧,鎮橋獸頂著對燈籠大的眼睛,看向橋面上的古初晴。
“你就是跨江大橋的鎮橋獸,我問你,此橋有厲鬼作亂,你為何坐視不理?你翫忽職守,我定要把此事稟告江神。”古初晴身子站得筆直,凌然質問,一來就給鎮橋獸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鎮橋獸本還沒把古初晴放在眼裡,一個人間道人,他堂堂一方神獸,完全沒必要鳥她。
可一聽古初晴提到江神,他大眼睛一瞪,抖著腮幫子莽聲莽氣地道:“此事怨不得本獸,我雖是鎮橋獸,但當初請我來的人,並沒有點開橋府大門,如果不是你方才敕令直通我橋府,對我發出號召令,我還出不來。”
鎮橋獸覺得自己很冤!
當初請他來的人,把橋府定下後就走了,連大門都沒有給他開。他堂堂一鎮橋獸,就這麼被關在自己的橋府裡,楞是出不來,間接被囚禁了七年多。
不過,他向來不好動,七年其實也不過是睡一覺的事。
古初晴聞言,嘴角微微抽搐。
什麼鬼?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