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南的視線集中在圖紙上,沒什麼具體用意地回答:“這麼說,你承認我是你的家長了?”
“那你得要努力呀。”小繁歪著腦袋說:“想當我們的家長,光說不做可不行。”
按照圖紙將星黛露的底部拼接好,許澤南涼白纖長的手指指腹已被磨得泛紅。
他收了手準備休息一會兒,眼皮一抬才發現小繁寶寶躬下身,垂下來跟腿平齊的腦袋自下往上看向他:“叔叔,我發現你長得有點帥哎。”
許澤南垂下眼迎上她的目光,嗤笑一聲:“這個角度你能看出來我帥?”
“能呀。”小繁:“媽媽說,帥哥是能經得起任何死亡角度考驗的,我剛才看你的那個角度,就屬於其中一種死亡角度。”
“……”許澤南好笑道:“那依你看,我排第幾帥?”
“第……”小繁翻起手指數起來:“舅舅,哥哥,外公,錢叔叔,錢小陽……昆蟲學家叔叔,叔叔你第七帥吧。”
許澤南笑了:“你這排名客觀嗎?”
連趙秘書都排在他前面呢。
“客觀呀。”小繁:“昆蟲學家會捉蟲子,你不會呀!”
許澤南抿抿唇:“當我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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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澤南拼完半個星黛露,白色的鞋襪,紫色的身體已具雛形,他垂眼看著手裡的半成品,再看看目不斜視看向他的女兒,眼神難免柔和幾分,小女孩喜歡的東西就是可可愛愛。
奚言打了電話來破壞了眼前這一幕父慈女孝。
奚言問他有沒有給孩子們做飯吃?許澤南這才愣了愣,想起來,奚言是叮囑過的。
“現在做還來得及?”
冰箱裡有清洗乾淨的方便菜,高大的身影像黑白單片一樣投射在廚房的白色牆壁上。白熾燈光線濃暗不勻,他低頭在案板上切菜。
小繁寶寶從廚櫃裡扯出條女士圍裙,笑得燦爛。
胡蘿蔔塊切成了大小不一的形狀。
蔥是蔥,蒜是蒜。
能吃就行吧?他這樣說服自己。
胡蘿蔔沒入滷水牛肉,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以為是奚言打來的,他因此秒接,下一秒聽到了趙秘書刻意壓低的聲音:“老闆,就差您沒上線了。”
“我炒菜呢。”他皺起眉:“上什麼線?”
“會議,老闆。”趙秘書的聲音越來越小了:“軟體開發部門的專案評審會議。”
許澤南翻動兩下木鏟:“我有這個會?”
不等趙覺回覆,他又想起來,他有。
手上的水珠在腰間的圍裙上橫樹擦兩下,他又翻了翻鍋鏟:“我馬上上線,手機參會。”
會議到了他發言的階段,許澤南抬手取消了靜音模式,對會議做指導講話,他插著藍芽耳機講話不覺得有什麼,但電話那頭參會的集團會議室各管理人員聽得很費勁。
終於,有人受不了了,小心翼翼地道:“老闆,您那邊背景好像有點吵。”
許澤南仰頭看著,默了默:“我關下油煙機。”
眾人:“......”
關掉吸油煙機的時候,他同時也關掉了燃氣灶藍色的火苗,耳邊一下子靜了下來。
許澤南站在廚房間裡推開一小扇窗,窗外月色漏進來,他倚著料理臺參加線上會議作會議指導講話。
料理臺的高度堪堪遮住他腿部的線條。
等他從廚房間出來的時候,泡泡還在拼他的阿波羅五號,嘴上銜著塊小熊餅乾,時不時拱起手啃上一口。
小繁寶寶嘴翹到可以掛上醬油壺了。
許澤南心虛地咳了咳。
小繁逐漸呆滯的目光挪到他身上,有氣無力地道:“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