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不是很能看得清楚的牙膏泡沫。
他貼在她耳骨處,壓低了聲音,說:“刷完牙再給我答案,這點兒時間,我等得起。”
溫熱的氣息打在耳畔,有些酥癢。
許澤南垂下眼,食指和拇指指腹輕輕捻過她的耳垂,奚言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可他也只是點到為止,他在這時候站直了身,退得離她稍遠了一些,保持一段相對安全的距離。
奚言就默默地刷牙去了。
而許澤南抱著胸,斜倚在衛生間的門框上,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刷牙。
奚言刷完牙,也終於組織好了語言:“你不要多想,只是因為賣家打包賣親子套裝,買三送一。”
“買三關一。”許澤南靠著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腦袋:“那是不是你和孩子所有的親子套裝,其實都送了我那一件?”
奚言:“……”
什麼邏輯鬼才?
奚言不想和他扯下去了,她準備出去給兩個孩子做早飯了,只是抬腳經過衛生間門的那一瞬間,她垂在身側的手一下子被他握住了。
他的手指轉了個方向,扣住她的手指。
十指相扣。
奚言的心就跳到了嗓眼兒處。
果然——
鋪墊結束了,該來的還是會來。
他清沉的聲音在她耳邊挑起:“昨晚我親你的時候,你沒有拒絕。這是不是說明,你對我……”
奚言知道他要說什麼。
無非就是什麼——
你對我是不是餘情未了?
你對我是不是還有感覺?
你對我是不是舊情復燃?
這種讓人無法承認,但好像也無法否認的問題。
奚言一時情急。
她的手著急忙慌地從他的掌心裡掙扎了出來,隨後堵在了他嘴邊:“你不要說了。”
就是、雷雨天容易讓人迷失了心智。
理智才會在混亂之中不堪一擊。
許澤南直勾勾地看著她,他抬手移開了她貼在他唇邊,並試圖阻止他說話的手。
“言言。”他喊了她的疊字:“我想要你一個明確的態度。”
奚言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複合。
但奚言沒辦法回覆他。
因為她發現,殘忍的話,她已經對他說不出口了。
而釋懷和重新開始這樣的話,她也沒認為兩個人已經到了必須要複合的那個地步。
親吻甚至上床,都不過是兩個寂寞的成年人之間彼此慰撫的方式,是身體的吸引,並不能成為兩個人重新在一起的理由。
許澤南讀懂了她的漫長沉默。
握著她手的力量從她的腕骨上慢慢脫落,慢慢撤離。
就當奚言想說點兒什麼輕鬆的話題,比如,有關於兩個孩子的話題來緩解兩人之間這種僵硬的氛圍的時候,她聽到他在漫長的沉默之後又開了口。
“言言。”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我們能不能先放下過去?”
“你就當作是重新認識了我一次。”
奚言愣住。
他是說重新認識他一次嗎?
許澤南看著她,繼續說:“拋開我和兩個孩子的血緣關係,拋開我是兩個孩子爸爸的這層身份,你重新認識我一次。”
“單身媽媽可以擁有愛慕她的追求者,可以擁有被愛的權利。同樣的,單身爸爸可以追求他愛慕的人,他也擁有愛一個人的權利,那你能不能將我和你的關係一分為二,暫時忘記我是你孩子的爸爸,嘗試著去記住,我只是一個愛慕著你,想追求你的單身男人。”
“言言,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