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四聲繼續聽課。
許澤南在教室的最後面一排找了個空座位坐下。旁邊座位上的男生緊接著遞過來軟面筆記本和簽字筆。
許澤南以為那男生是讓他做筆記,誰知,那男生開口就說:“大佬,給我籤個名唄。”
“……”許澤南因此撩起眼皮,多看了他兩眼。
許澤南收回視線,接了過來他遞來的紙筆,但卻遲遲沒動筆簽名。
奚言在講臺上認真上課。
她是個有畢業班豐富教學經驗的班主任了,她上過很多節有教育局領導來聽的公開課,不至於因為講臺下多了一個人,就會變得顧此失彼手忙腳亂。
許澤南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聽得也很認真。
他是個有豐富經驗的聽眾,他聽過的彙報幾萬場,卻沒有哪一場能像現在一樣,讓他感覺到內心的歸寧。
比任何一場冥想來得更有效的是,他來聽他孩子媽媽的語文課了。
……
下課鈴聲打完,距離這堂課還有五分鐘的節奏。
許澤南開始思考如何在剛才那位男同學遞給他的筆記本上留言。
奚言上完最後五分鐘的課了,喊他走。
他剛好收筆。
奚老師和她的先生走出門外。
胡張藝看著她先生給他的贈語和簽名。
【多寫筆記,少看老師。】
大佬的字跡遒勁有力,一看就有強者風采。但他沒有署名,但在這張紙的下方畫了一個logo,是則安無人機的logo。
胡張藝一把合上筆記本,擋住投過來視線試圖想要偷瞄的人。但他又忍不住留下神秘的一句,吊足了其他同學的胃口。
“大佬挺有意思的。”
他追出教室,看著他二人共撐一把傘的背影,奚老師的身體完全被大傘藏住,而大佬左肩失了半邊。
他的手臂搭在旁邊男同學的肩上,抬抬下巴:“看,這不就是標準版的,霸總和他的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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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教室以後,奚言連書本都沒有來得及送回辦公室,就拉著許澤南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奚老師,你慢點走。”許澤南傷口還沒癒合好,不太經得起這種速度,他懶沓著步子,道:“就算我已經是鬼了,這點兒光也不是見不得。”
奚言這才慢下來一點。
板正正的教訓他:“touch woodtouch wood”
她把本來想留到車裡跟他說的話,在路上邊走邊說:“你怎麼過來的?”
許澤南說:“趙秘書送我來的。”
“那趙秘書怎麼樣了?”
“趙秘書值得更高的薪水。”
“你姐姐怎麼樣了?”
能夠重新回到這片故土,能夠重新和相愛的人這樣對話,到此刻還讓許澤南感覺到有些不真實。
他就這樣和奚言一問一答:“藝術家也不能輕易犧牲生命,她得為這世界上多創作幾個藝術瑰寶。”
“你們都沒事就好,你媽媽擔心得不行。”
“你不擔心?”
奚言抿著笑意看他一眼,收回視線低頭去摁車門時卻又輕鬆避開他的視線:“我……我當然也是擔心的。”
等許澤南坐進車裡,她鎖好車門,說:“你有沒有受傷?”
說沒受傷,卻又失聯這麼久,不太現實。
許澤南沒辦法編出這樣的故事來,他輕描淡寫了一下:“一點皮外傷,沒傷到要害。”
“那我檢查一下。”
許澤南往副駕駛室座位上一靠,還在同她打馬虎眼:“我在這兒脫光了給你看嗎?”
“你就不能說點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