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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不到疼痛。
因為心裡的痛才是真痛。
碎裂難修的手機螢幕上,背景圖片仍是她和兩個孩子的合照,而懸浮在背景圖片上方的文字,是各大主流媒體,都在推送的這樣的新聞訊息。
【跨國集團遭襲,多次發生連續爆炸】
【跨國公司慘遭恐怖襲擊,死亡人數升至31人】
【斯里蘭卡恐怖襲擊,令跨國企業膽顫心驚!】
【恐怖襲擊,跨國企業的噩夢!】
……
【科技巨擘赴約恐怖分子後失聯】
【某知名跨國集團創始人、董事長至今下落不明】
某知名跨國集團創始人、董事長至今下落不明。
奚言是在讀到這一則新聞標題時,控制不了情緒,眼淚像雨水一樣,又大又急地砸下來的。
滾燙的眼淚砸在裂痕的手機螢幕上,奚言撐住講臺的手臂失去了力氣,她慢慢地蹲了下來。
因為是週五,教室裡的學生走掉了大半。
只剩下少部分同學還在教室裡,值日或者等結伴的同學、等來接的家長,氛圍輕鬆自在。
奚言聽不見學生們的嘻笑聲。
她的耳朵、眼睛、鼻子、咽喉全部被堵住了。
只剩下那一句。
某知名跨國集團創始人、董事長至今下落不明。
一聲不重不輕的男聲在教室裡面響起。
有些霸道,又有些野蠻。
“都他媽給我閉嘴。”
瘦瘦高高的胡張藝將自己身上穿著的校服脫下來,兜頭朝著奚言腦袋罩下去,替她擋住她的難堪和失態。
他擋在她身前,朝著教室裡剩餘的同學吼一聲:“識相的,都給我趕緊滾出去。”
教室裡一下子鴉雀無聲了。
靜悄悄的。
有值日的同學小聲抱怨了一下:“可我地還沒掃完呢。”
胡張藝一個冷眼,咬著牙道:“老子替你掃。”
那小同學便調帚一扔,書包肩帶一提往外跑遠了。
“奚老師,她……”
又有同學斗膽問一句。
“別問,你幫不了。”胡張藝撿起調帚,說:“出去以後管好你們的嘴。誰亂說,我撕爛誰的嘴。”
教室裡的人,一下子作鳥獸狀,全部散空了。
胡張藝將前後門全關上,隨便從哪位女同學的桌肚子裡拎了包紙巾擺在奚言面前,聲音低下來了很多:“奚老師,你哭吧,人都被我趕走了。”
奚言聽見了這句話,她開始失聲痛哭。
有時,她也懊惱,為什麼她明明這個年紀了,可還是承受不了悲慟,為什麼她不能像他一樣隱忍堅強?
她想起,他曾經說過,你這樣的人共情能力強,能理解別人的苦痛,也會讓別人共情到你的苦痛,哭,沒有什麼不好,哭出來了,情緒發洩出來了,你就不會覺得那麼痛苦了。
……
奚言在那邊發洩情緒。
胡張藝束手無策,這要是他妹妹,他早就丟了她自己走了。可偏偏她不是,她是唯一一個覺得他還有救,唯一一個相信他能考進年級前兩百名的老師。
胡張藝心煩意亂地拎起把苕帚在教室後排瞎掃,他哪裡有耐心掃地?但想想,他如果不掃,下週一班裡的衛生可能會挨批,他又有了幾分耐心。
胡張藝掃完地,走到講臺上擦黑板。
擦完黑板,又溼了塊毛巾擦講臺桌。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奚老師的手機,她手機螢幕亮了起來,胡張藝眼睛一掃就掃到了那些新聞推送。
胡張藝用自己偷偷帶進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