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斜斜地靠在車門上,他沒撐傘,任憑雨水打溼了他的黑色短髮。
耳邊的雨水還在拼命地往窗戶上砸,奚言似乎是覺得這雨砸在了她心上,那些磐石般堅固的東西似乎也正在被慢慢擊穿。
風雨撼動人心,也不是不能這樣形容。
“我不會去的。”
結束通話電話之前,他又補充了句,讓她別胡思亂想,讓她早點休息,他說明天會在4s店外面等著她和孩子們來試乘房車。
“孩子們認不認我這個爸爸,不是一個簡單的親子鑑定就能解決的。”
他說,不需要做什麼親子鑑定,他會靠自己慢慢焐熱孩子的心。
“言言。”他的聲音有些低啞,他慢慢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希望你也能早日放下對我的偏見。”
奚言那句:你來我家了嗎?現在在樓下嗎?
就生生地卡在喉嚨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她靠在窗戶邊,雨水洗刷窗戶玻璃,模糊了視線。直到——
一抹暗白的近光燈柱衝破雨柱,汽車駛離小區。
而黑夜又歸於了黑夜。
就好像過去的那個冬天,她半夜披起冬衣給孩子們泡奶粉、換尿不溼,忍不住拉開窗簾。
她見過冬夜突如其來的冷雨,見過冬夜突然颳起的北風,也見過多年不見的一場皚皚白雪。
唯獨沒有見過他。
黑夜始終是黑夜。
他從來沒有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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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時間,奚言帶著兩個孩子在房車4s店的停車場和許澤南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