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去想,會是誰的行為。
這房子裡會叫客房服務的,也就只有次臥裡那個正在給孩子們讀《月圓之夜》的男人。
逕州自駕遊已接近尾聲,他每晚都在給孩子們讀這本《月圓之夜》。
他讀到哪兒了呀?
他讀到小主人公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再也不撒謊了,他又重新在月圓之夜和他的狗換回了身體。
孩子們睡著了。
奚言聽到他的腳步聲往外走了。
她坐在沙發上,沙發面前擺著他叫的客房服務。
三葷一素一湯一米飯。
紅棗銀耳羹,一個暖手寶。
他的腳步聲近了,他高大的身影落下來,往她面前又擺了一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保溫杯。
姜棗茶。
原來,林周說的話,他聽見了。
他傲。
但他在她面前,會放下他的傲。
從未變過。
-
泡泡又發高燒了。
半夜十二點,奚言被許澤南喊醒了。
奇怪的是,她今天被他叫醒的時候,一點兒起床氣也沒有。
她只是很快睜開了雙眼,問他:“怎麼了?”
許澤南告訴奚言:“我們兒子不太對勁。”
比起前幾天,他剛開始經歷孩子感冒發燒時的手忙腳亂,這會兒他出奇的冷靜:“高燒,手臂有抽搐的現象,我已經諮詢過醫生,應該是高燒引起的驚厥。我剛剛也已經根據醫囑緊急處理過了,但現在我需要立刻帶兒子去醫院。”
“我叫過車了。”他很鎮定,還把奚言給安排了一下:“你生理期第一天,所以你在酒店陪我們女兒就好。”
“等我回來。”
他向來是這種人。
越緊要的關頭,他越冷靜。
做出決定和採取行動都非常迅速。
而奚言和他相反,尤其是在孩子的事情上。
任何和孩子相關的緊急情況,都能讓她慌亂,從而失去理智。
她幾乎是一把掀開被子,又推開他。
鞋沒穿,她光著腳就衝進了次臥裡。
在看到泡泡現在的無意識動作之後,她眼睛一紅,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了。她一邊掉眼淚,一邊問:“是驚厥嗎?”
“是。”
許澤南跟在她身後進來次臥,彎腰將一雙拖鞋擺在她面前,他扶著她伶仃的腳踝,幫她穿上,又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遮在她肩上。
“冷靜,奚言,別哭。”他拇指指腹揩拭去她的眼淚,問:“告訴我,我們兒子以前有過這樣的症狀嗎?”
聽著他清冷的聲音,奚言慢慢感覺到了心安。
她第一次意識到,孩子有緊急情況的時候,她並不是像原來一樣,她只有她一個人。不管她內心有多慌亂,她都必須靠自己去做決定去採取措施,因為在以前,孩子只是她一個人的。
但現在——
在孩子的事情上,原來她也是可以有人商量的,那個人甚至可以去幫她做決定。
因為,他是孩子的爸爸。
奚言慢慢平靜了下來:“沒有。”
“其他家庭成員也沒有過這樣的症狀,所以,遺傳史可以排除。”
“嗯,我這邊也是。”許澤南看了眼手機螢幕:“叫的車剛到樓下,那我現在帶兒子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