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宇點頭,“我聽您的。”
“說到做到,可別惹得我跟你祖父一起發話把你攆出去。”秦夫人放下話,擺一擺手,“回房歇息吧。”
秦明宇起身道辭,眼底還是有些困惑——若只是為了這些關乎家族的大事,錢友蘭不足以打動母親,母親的性情他最瞭解。
秦夫人知道兒子心裡的困惑,卻並沒細說原由。
的確,她對兒媳婦的認可,不僅僅是因為這樣的大事,大事暖不了人心。這期間還有一些打動她的小事。
府里人心惶惶的時候,她因為心火病了幾日。
錢友蘭每日從早到晚在她床前侍疾。
她那會兒煩得厲害,看誰都煩都難過,一股子無名火,錢友蘭在跟前服侍的時候,她動輒攆人。
錢友蘭只當沒聽到,繼續恭敬柔順地服侍。
越是這樣,她越是生氣,一次實在是沒剋制住情緒,發了火,道:“明宇是生是死都是未知,好端端回來,你還是這府裡的主母,不能回來的話,你便要守寡,要是到了那地步,秦家還需要你賺一座貞節牌坊回來呢,沒人敢委屈你——不管怎樣你都有好日子過,我對你也只是面上過得去罷了,既然如此,你也不需惺惺作態的做孝順的兒媳婦。”
這一番話讓錢友蘭瞬間落了淚,“娘,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我服侍您,並不是要得個孝順的名聲。我是真想您快些好起來,我答應過六爺,要好生服侍您和老太爺。我……不是為別的,是為了答應過六爺。我們越是擔心,越要好好兒的才是,不要讓別人看笑話,不管怎樣,我們都該以六爺為榮。”
兒媳婦這一番話,都是心裡話,說得她也落了淚。淚眼朦朧中,她看到兒媳婦在提起兒子的時候,神色黯然,眼神痛楚。
是因此,多了一點點的同情、心疼,開始清晰地意識並面對一個事實:兒媳婦對兒子已動了真情,可兒子卻沒給過她一點兒關心在意,即便如此,兒媳婦還是在兢兢業業的恪守本分。
以前她對這些已經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橫豎也管不了,隨他們去就是。到了那一刻卻有不同。
到底是同為女子,將心比心,那樣的處境若是換了她,早已無從忍受。
即便是為著兒子孝順她,也是出自真心。真找個高門女,兒子又是這個做派,她這個婆婆怕是早就開始看別人的冷眼了。說白了,眼下以兒媳婦的手段,想要讓她每日裡氣不順可是手到擒來的事。但是,她過的從來都是順遂的時日。
便是這樣,婆媳兩個一日日親近起來。
秦明宇回到房裡,看到錢友蘭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做針線,神色嫻靜悠然。
錢友蘭放下針線,起身行禮,又親自給他泡了一盞熱茶,送到他手裡。
秦明宇凝了一眼她隨手放下的小衣服,“給誰做的?”
錢友蘭照實說了。
“坐下說說話。”秦明宇指一指炕幾另一側。
錢友蘭含笑落座。
秦明宇說起母親與他提的那件事,笑問:“怎麼會那麼毅然決然的行事?”
錢友蘭略一思忖,道:“六爺與老太爺認準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改。妾身又清楚,您和襲大人是兄弟一般的情分,只為這一點,妾身就該依照你的心思行事。秦家若是出了牆頭草,不可能是你願意看到的。”
秦明宇先是認可的一笑,隨後目光微閃,“認準的人,諸如少鋒,的確是一輩子都不會改,別人卻未必。”
錢友蘭先是看向他,隨即,笑意自心底到了眼眸深處。
他的意思,她聽懂了。
秦明宇痊癒之前,在家靜養的日子裡,府裡的人有意無意的,沒少跟他說錢友蘭的事,有的是自心底讚許,有的則是恨不得他趕緊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