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 含笑跟著香芷旋迴往東府的時候,問道:“四奶奶,老安人要是被二夫人氣出個好歹可怎麼辦啊?”四奶奶與香家的情形,她大抵都看出來了,這會兒很擔心老太太另有打算,反倒被二夫人羞辱一番。
香芷旋苦笑,“那倒也未必。最好是和和氣氣的,不然不管怎樣,沒臉的那個都是我。”
老太太知道,香芷旋是想讓她順勢跟她回東府。那丫頭知道二夫人要是不給她好言語,整個香家臉上都不好看。
但是,她又不是來跟二夫人吵架的。活了幾十年,難道還不會察言觀色的行事?也就是跟幾個孫子孫女越來越沒法子罷了。
二夫人那邊,一聽香家老太太要過來看望,第一反應是沒安好心——把孫女貼錢送人的貨色,她就是滿心想著高看一眼,都做不到。
但是不管怎樣,見還是願意見的,這一陣悶得緊,不管是誰來都好,能幫她消磨時間就行。
老太太走進門來,二夫人往她身後看了看。下人明明說香芷旋陪著老太太過來的。老太太就隨意給香芷旋找了個藉口。
二夫人笑著見禮,引著老太太去了東次間坐。
老太太打量著二夫人,臉色有些發黃,嘴唇發乾得起了皮,眉宇間凝著些沮喪、頹唐。看起來這段日子是著實的不好過。
二夫人也細細地打量了老太太幾眼。只要聽說過香芷旋是如何嫁給襲朗的人,看到老太太本人,都會生出與想象中反差太大的感覺。這樣不近人情的一個人,看起來居然是這般和善可親……二夫人嘴角一彎,含著譏誚的微笑。
因著老太太與老夫人前些年書信往來,兩個人倒是不愁沒話說。心裡都是恨毒了老夫人,面上都是假模假樣地唏噓感慨了一番。
老太太道:“我聽說老夫人病重,便急急忙忙地往京城趕,豈料還是晚了一步,唉……”
趕過來其實是為著質問老夫人為何翻臉不認人百般詆譭香家吧?二夫人腹誹著,面上則是嘆道:“說的是呢,我是如何也沒想到,婆婆會走得那麼倉促。唉……”
“這陣子也真是苦了你。”老太太滿含同情地看著二夫人,“家裡連番變故,兒子的婚事又出了岔子……以前你婆婆給我的去信中,時常提到你,便是隻為這一點緣故,我也一定要來看看你。”
二夫人撫了撫額,語聲透著苦澀:“可不是麼,兒子的婚事也出了岔子,一個休妻,一個悄無聲息地退了親……我看著兩個兒子,對老夫人的思念就更重了。”尤其襲朋,整日裡看著他的話,她會恨不得把老夫人從地下拉出來痛罵。
老太太道:“這人都是隔輩親,你婆婆與你兩個孩子的情分必然也是極重的。眼下兩個孩子的事,她若泉下有知,想來都不能心安。”
二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老太太一眼,“不安?那倒是,要是她泉下有知,必然會不安。”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道,“至於隔輩親這說法……也不見得哪家都如此,太親近了也未必是好事。”
老太太覺著這似是而非的言語有些不對勁,便笑著漫應一聲,說起襲朋、襲肜的事,“兩個孩子婚事生變,再娶妻便要等到三年之後了。我說句不該說的,你要早些為兩個孩子物色人選才是,要是真等到三年之後再張羅,孩子可就拖得年紀大了,老夫人在地下怕是都會心焦不已。俗禮是一回事,實情是另一回事。”
“守孝與否都是一樣,兩個孩子的親事,我是一點兒都不著急,甚至懶得張羅。”二夫人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炕桌上的玉石擺件兒,“說實在的,我是被娶進門的洪氏噁心到了。要是娶個那樣的貨色進門,還不如讓兒子一輩子打光棍兒。”說到這兒,抬眼看住老太太,“您說有些個人家是如何管教子女的呢?真是讓人想破了頭都想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