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拿不準今日的事情是錢友梅的主意,還是辛媽媽自作主張。
是在這時候,錢友梅站在簾子外,給她使眼色。
香芷旋走了出去。
錢友梅神色緊張,低聲道:“四弟妹,等會兒可能要出事,你可要加小心啊。”
香芷旋輕輕笑出了聲。是不是錢友梅的主意還不好說,卻一定是知情的。“等會兒就要出事,你這時候告訴我——是及時雨,還是什麼?”完全就是說了句廢話嘛。她要是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已經沒有挽回局面的時間了。
錢友梅很冤枉的樣子,“你怎麼這麼說話呢?我也是才知道啊。剛知道就連忙告訴你了。”
“有大夫人和四爺在呢,出不了事。”香芷旋語氣篤定,“你放心吧。”說完就轉身回了室內。
錢友梅看著她的背影,冷冷一笑。婆婆、四爺是對你好,卻不是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還能什麼事都為你考慮到前頭?之前倒是沒看出,她香芷旋竟是這般自負。
過了一陣子,辛媽媽喚香芷旋妯娌三個去老夫人房裡,“有點兒事情要問問你們。”
三個人即刻過去了。
老夫人看著她們搖頭嘆氣,“上午讓你們去小庫房挑東西,你們推三阻四的,還當你們都是見過世面的,怎麼一轉身就私自拿我的東西?拿了也罷了,如實跟我招供就行,我不會追究。”話聽起來是對三個人說的,可她的視線一直盯著香芷旋。
香芷旋遇到的事情不少,卻從沒被人用這種理由汙衊過,對上老夫人的視線,再轉頭看看辛媽媽不陰不陽的笑臉,發現自己對這件事的火氣幾乎難以遏制。
她心裡越是生氣,臉上的笑容反倒越是燦爛,“您一味盯著我看,難不成這話是說給我聽的?老夫人,這種罪名不大,這件事也是小事,可有一樣,太讓人膈應。我和我房裡的人都不屑做這種事。”
辛媽媽上前一步,“我說四奶奶,話可不是這樣說的,這件事可是有證可查……”
“你閉嘴!”香芷旋冷眼看著辛媽媽,笑容不減,目光卻冷如霜雪,“不過一個僕婦,我與老夫人說話呢,也有你插嘴的餘地?你也活了大半輩子,連規矩都沒學好麼?莫不是看著老夫人身子不舒坦,要做那欺主的惡奴?”她抬手指著辛媽媽,“要是你生事汙衊我,我無論如何也要請大夫人做主,將你這惡奴逐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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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看得出,香芷旋雖然掛著笑,分明已動怒了。為何動怒?自然是因為被冤枉才這樣。由此,她倒是愈發心安,確信香芷旋事先毫不知情,今日怕是隻有被拿捏的份兒了。
錢友梅與蔚氏想的則不一樣。
錢友梅相信,香芷旋便是有些自負,也不會被這樣一樁事弄得沒有翻身的餘地。
蔚氏則是替香芷旋氣惱不已——本就避嫌沒踏進小庫房半步,還是被人潑髒水,可是再想到香芷旋說過的幾句話,又放下心來。
她是想,自己很多時候粗枝大葉的,都看出了今日清風閣那名丫鬟有些不妥當,香芷旋豈能看不出,說不定已經做好反擊的準備了。但這樣並不代表不生氣——換了誰被說成那副情形,也會特別膈應。
辛媽媽被香芷旋這般數落,面上就掛不住了,轉頭想要求老夫人給自己做主。
蔚氏已道:“四嫂這話說的對,老夫人都沒說個準話,你一個僕婦跟著添什麼亂?再沒個章程,故意惹老夫人心煩,別怪我將你打出去!”語氣一手緩緩抬起,握成了拳,骨節聲聲作響。
辛媽媽知道,蔚氏氣極了連五爺都敢打,更別提她了。是以,對妯娌兩個的話再不滿,也不敢反駁了,只是低聲對老夫人道:“奴婢只等著您詢問就是。”
老夫人瞥了香芷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