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且是每次都讓她氣恨難消,讓她顏面蕩然無存。
老夫人總是不能相信眼下出於敗勢——在這府中得勢幾十年,總是以為如今不過是個坎兒,邁過去就過了。偏生事與願違,一再如此。年老了,反倒要被晚輩拿捏,那是個什麼滋味,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消受。
二老爺見母親如此,知道襲朋的事只能依照大老爺的想法去辦,任由大老爺挑挑揀揀地選了幾份價值將近九萬兩的產業,這才能夠從賬房支取了八萬八千兩銀子,只等著襲朋的債主再有訊息傳來。
二夫人因著這些,前來請安後,坐在老夫人面前一再指桑罵槐地數落大老爺的不是。寧氏聽了開頭便道辭離去。
二夫人卻繼續喋喋不休的抱怨,全然不知詢問一字半句老夫人的病情。
老夫人本就堵塞的心更難受了,不耐煩地擺一擺手,“我能不能活過去都難說,你與我說這些又有何用!”
二夫人這才自知失言,慌忙補救,連聲詢問老夫人感覺如何,有何不適,想吃些什麼。
馬後炮,傻子才會當真。老夫人愈發不悅,擺手讓二夫人退下。
明天就是襲脩續絃的吉日。
香芷旋挺犯愁的,不知道明日該怎樣行事。不露面,有些說不過去,是襲朗傷病,又不是她。露面的話,也是麻煩,前面的事擺著呢,捧錢友梅的場心裡未免膈應。
襲朗卻已有了主張,這日晚間歇下之後,道:“明日帶我去你陪嫁的宅子住一兩日?”
“嗯?”香芷旋抬眼看著他,“合適麼?”
“我在外人眼中還是個病秧子,受不得喧囂,避出去是情理之中。而你麼,總要隨行照看。我已吩咐下去了,明日一大早,我們就出門。”
“……哦。”原來是已決定了。香芷旋不滿地看他一眼,“哪有這樣的?事先連個招呼都不打,我宅子裡的下人全無準備。”
“多帶些人幫襯就是了。”
“……好吧。你可不準挑剔。”
“不會。”襲朗心說別挑剔的是你才對吧?唇畔噙著笑,他的手落在她腰際,滑進衣衫,寸寸上移,“你養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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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芷旋握住他的手,“好了。可是……一想我就打怵可怎麼辦?”
“那要怎麼辦才好?”襲朗下巴摩挲著她的額頭,“一直這樣打怵?一直讓我幹看著碰不得?”
她小聲嘀咕:“我倒是願意,只怕你不答應。”
“我的確是不會答應。”他吻了吻她眉心,“但是今晚就算了,明日還要早起。”知道她有賴床的小毛病,便是今晚相安無事,明早都不見得能早早起身。
香芷旋笑起來,“嗯!”
襲朗卻淡淡加了一句:“明晚我可不會讓你閒著。”
香芷旋:“……”
襲朗轉身熄了燈。
香芷旋倦意襲來的時候,聽得含笑在門外通稟:“四爺,大老爺此刻在小書房,等您過去說說話。”
襲朗應了一聲,即刻起身穿衣。
香芷旋卻忍不住嘀咕:“怎麼大半夜的過來了?”
“你先睡。”襲朗笑著拍拍她的臉,下床之後幫她裹緊被子,“回來之後,我要是看你還沒睡,要罰你的。”
香芷旋失笑,“知道啦。”
襲朗轉去了小書房。
小書房裡沒似正屋一樣生火,進門後書香伴著深秋的清寒撲面而來。
大老爺端坐在太師椅上,開門見山:“明日要出門?”
“是。”
“不是已經無礙了?你三哥續絃的喜事,還是露個面為好。”大老爺語氣比之平時,有了些起伏,“再者老夫人被你們氣病了,正是該